清晨七點三十分,俞顯允准時清醒了過來,他稍稍側頭,就看到了睡得很沉的甄落墨和拱在甄落墨身邊的蓁蓁,這還是俞顯允第一次在早晨醒來的時候身邊有人陪着,他望着身側的一大一小,沒有想象中的不適,反而感覺有點奇妙。

    蓁蓁要到晚上纔有要拍的戲份,甄落墨睡得晚也應該補個眠,俞顯允想讓他們多睡一會兒,所以他下牀的動作非常慢非常輕,他甚至都沒在這邊房間的浴室裏洗澡,而是回到了他自己房間那邊。

    俞顯允路過客廳的時候,卓行健正一臉放空的坐在餐桌邊,俞顯允將自己收拾妥當再出來的時候,卓行健還是一臉放空的坐在餐桌邊。

    卓行健很期待俞顯允能問問他發生了什麼,但俞顯允理都沒理他,直接開始喫已經準備好的早餐。

    俞顯允喜歡喫中餐,卓行健給他準備的是清粥、小菜配小籠包,俞顯允用勺子喝了口粥,又看向卓行健囑咐道,“一會兒你重新點一碗粥,要瘦肉山藥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應該給小孩子健脾,蛋白質也不能缺,蓁蓁早上喝那個最好。”

    俞顯允說完又想起了甄落墨,想起了他看到甄落墨蜷縮在沙發旁邊睡覺的樣子,俞顯允心裏有點說不清的滋味,說是同情,甄落墨也並沒有那麼落魄,說是心疼,他們的關係也沒有那麼親密,但就是難以忘懷,還不太舒服。

    俞顯允又叮囑道,“讓酒店餐廳再多送一份海蔘粥過來,甄落墨應該補一補。”

    卓行健如果不是太瞭解俞顯允,他現在大概已經在舉着手機報警了,歪,警察叔叔嗎,昨晚這裏有人當着小孩子的面潛/規/則十八線同事,而且還潛到了需要補一補的程度,這簡直是人神共憤、天理難容!

    卓行健沒有按照俞顯允的吩咐立即讓餐廳送餐,反而是一臉嚴肅的對着俞顯允說道,“你哥來過了。”

    俞顯允放下已經送到嘴邊的包子,開口詢問,“他人呢?”

    卓行健:“趕飛機,已經走了。”

    俞顯允:“你怎麼不叫醒我,不然還能聊兩句。”

    卓行健忍下吐槽的衝動,選擇了沉默是金,畢竟他還拿着俞顯允的工資。

    俞顯允這個人只是有點高冷,不喜歡別有用心的人對他獻殷勤,但俞序安比他弟弟可怕多了,他簡直就是一座行走的大冰山,俞顯允和俞序安兩兄弟所謂的見面,就是找個足夠安靜的地方一起待着,然後一個處理工作,一個看劇本,兩個人無論待在一起多久都是全程安靜的,最後時間到了,俞序安說一句走了,俞顯允說一句再見。

    一人一句好嗎,哪來的聊兩句?

    俞顯允喫完一個小包子,又看向卓行健問道,“他說什麼沒有?”

    卓行健:“他說祝你幸福,他這次是來影視城談新項目開發的,公事在身,過於倉促,沒能給弟夫和侄子帶禮物,下次他會補上。”

    卓行健:“雖然小俞總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從他說了這麼多個字來看,他可能被你刺激的也很恍惚,只不過是強撐住了他那霸總的人設而已。”?

    俞顯允沒興趣和卓行健討論他哥的人設,他不滿的問道,“你沒解釋?”

    卓行健,“我拿什麼解釋,那凌亂不堪的牀單,還是那一團團可疑的衛生紙,或者是躺在牀上那和諧的一家三口?”

    俞顯允沒搭理卓行健,他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俞序安的號碼。

    俞顯允和俞家人不太親近,因爲他們都太忙了,他們匆匆回來,又匆匆離開,小小年紀的俞顯允一個人在大宅裏寂寞的長大,而俞序安,是俞顯允在那些童年時光裏,爲數不多的能讓他感受到親情存在的一個人。

    作爲俞家長子的俞序安,並沒有俞顯允那麼大的人生選擇權,他從出生開始,整個人生就已經被父母規劃好了,他接受着最頂級的精英教育,每天所有的時間都被私人教師填滿了,甚至父母在他才八歲的時候,就把他送去了全世界最昂貴也最著名的私立男校,俞序安在國外獨立生活了十年,歸國後年紀輕輕就接管了家族生意,他嚴肅、刻板、寡言,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人,卻從來沒有忘記過在俞顯允生日的時候給他郵寄禮物。

    俞顯允知道,俞序安一直都記掛着他這個弟弟,哪怕俞序安被送出國的時候,俞顯允其實才剛出生。

    俞序安坐在清淨舒適的商務候機室裏,他本來正在調整新項目的競拍計劃,但在看到俞顯允打過來的電話之後,俞序安立即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第一時間接聽了俞顯允的通訊。

    電話裏,俞顯允開門見山的解釋道,“你看到睡在我牀上的那個人和那個孩子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借了一個房間給他們住,昨晚孩子尿牀了,所以我們只能擠在一起湊合一晚。”

    俞序安:“卓行健解釋過你們的關係了,現在你又打電話過來解釋,說明他騙了你,扣他獎金。”

    俞顯允雖然對於扣獎金這個提議很心動,但他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是關心了一下俞序安。

    俞顯允:“聽說你是來影視城談新項目開發的,順利麼?”

    俞序安簡明扼要的答道,“不順利,桑家想競爭,桑晞白很麻煩。”

    俞顯允其實並不關心俞家的產業,他只是想表達一下對他哥的關心,俞顯允覺得關心表達過了,俞序安也覺得該講的重點都講清楚了,兄弟兩個人沉默了幾秒,說了句再見便齊齊掛了電話。

    俞序安將手機放在一旁,他正想繼續處理工作,身後方向卻是響起了一個懶洋洋卻很好聽的男音,“俞先生,您長着一張社交障礙臉,怎麼還喜歡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呢,我哪裏麻煩了?”

    俞序安面無表情的側頭,剛好看見了坐在他背後沙發上的漂亮男人,桑晞白將臉湊得離俞序安更近了一些,他笑吟吟的說道,“我其實挺大度的,不如你請我喫個早餐當賠禮?”

    俞序安轉回頭,面無表情的在電腦包拿出了一副藍牙耳機,直接將自己的兩個耳朵都堵住了。

    俞顯允喫完早飯就帶着卓行健去到了劇組,完全不知道他哥哥在機場剛好遇見了桑家那個麻煩精,而甄落墨帶着蓁蓁則是下午纔出現在劇組的,甄落墨這次沒再怕打擾到俞顯允,他自覺的抱着孩子去到了俞顯允那邊待着。

    甄落墨在劇組裏一邊看拍攝一邊繼續給他自己的角色寫小傳,俞顯允不拍戲的時候也會抱着孩子在旁邊指點一二,俞顯允早已經將劇本全都研究透了,經常能給甄落墨提出很多好的意見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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