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晞白趴坐在俞序安的辦公桌邊,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里正在重播着一場新聞發佈會。

    新聞發佈會的主角是俞顯允,他即將成立影視公司的消息,此時早已經席捲整個網絡,外行人都在震驚影視公司的頂級製作團隊和藝人經濟部的超強簽約陣容,但業內受到巨大震動,則是因爲更深層次的原因,外行人在看熱鬧,內行人卻已經察覺出了俞顯允這一舉動的不尋常之處。

    桑晞白盯着屏幕笑笑,開口評價道,“三屆視後夕晚照,視帝程烽,公認的青年演技派代表呂青帆,再算上俞顯允這個雙料影帝,還有我弟弟落墨,就連影視行業泰山北斗的秦向東老爺子和方亦規教授都成了顧問,影視圈最硬核的大神們聚在一起,他們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俞序安看起來正在專心處理工作,但他聽到桑晞白的話,還是答了一句,“資本在不斷擠壓優秀演員的生存空間,不斷迫使這個行業走向非專業化,資本遭到行業反彈是早晚的事情,只不過資本目前仍是強勢方,他們這些行業精英明知道與資本對抗會是如何艱難,仍能肩負起與自己地位匹配的責任,我覺得很有擔當。”

    桑晞白托腮望着俞序安笑,“寶貝,難得你說這麼多話。”

    俞序安淡淡的瞥了桑晞白一眼,擺出一副懶得多說一句的樣子。

    桑晞白見俞序安不理自己,邊看發佈會邊用A4紙折了個紙飛機,他在紙飛機上寫滿了各國文字的“我愛你”,然後親了親紙飛機,朝着俞序安那邊飛了過去。

    桑晞白的紙飛機飛得很準,紙飛機乘風滑行了一小段距離,恰好落在了俞序安的筆尖處,俞序安握筆的手頓了一下才把合同上的名字簽完,他拿起紙飛機放在一旁,開口警告道,“桑晞白,不要打擾我工作。”

    桑晞白朝着俞序安笑,“寶貝,你太忙了,身處高位,不是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來做,集權很重要,懂得放權也很重要。”

    俞序安坐直身體看向桑晞白,“像你那樣,通宵開會,然後在你下屬睡覺的時間,坐在我這裏說風涼話?”

    桑晞白朝着俞序安做了個親吻的動作,又笑着說道,“你是在埋怨我昨晚冷落你了嗎,我和你不一樣,你是俞家定好的繼承人,可我們桑家卻暗流涌動、步步驚心,我爸爸最近找回了他的小兒子,我那個弟弟看起來像只小綿羊,但其實是頭披着羊皮的狼,他覬覦桑家的巨大家產,早已經對我虎視眈眈,就算我嚴防死守,他仍然奪取了我爸爸的全部寵愛,如果我不努力工作,桑家的家產一定會被我弟弟搶走的。”

    俞序安無視了桑晞白的葷話,真誠評價道,“想不到你從小在國外長大,還能說這麼多成語,另外我建議你有空時候去和落墨學學表演,太浮誇了,令人尷尬。”

    桑晞白不服輸的繼續着自己的表演,“寶貝,你爲什麼不相信我,你不知道我爸爸有多寵愛我那個想搶奪家產的弟弟,我爸爸隔着半個地球,仍然知道我弟弟每天都在哪裏,他還每天早上按時給我弟弟發天氣預報,提醒我弟弟增減衣服,而我呢,我離家出走一個月他都不在意。”

    俞序安邊操作着手機邊答道,“我要是你爸爸,我也不想理你。”

    桑晞白:“寶貝,你再這樣,晚上我就讓你哭着喊爸爸。”

    桑晞白一言不合就開車,俞序安習以爲常的呵了桑晞白一臉,桑晞白還想再出言調戲俞序安,但此時放在他手邊的手機卻是響了一聲,桑晞白給俞序安設置了特定鈴聲,他詫異的看了近在咫尺的俞序安一眼,又拿起手機查看俞序安發來的信息,俞序安發的是整整一週的天氣預報。

    俞序安不看桑晞白,卻對着他說了一句,“現在滿意了嗎,去裏面的休息室睡覺,我要去會議室那邊了。”

    桑晞白看到俞序安發給他的天氣預報,整個人得意的像只花孔雀一樣,他走到俞序安身邊,把已經站起身的俞序安摟在懷裏親了一口才說道,“序安,我太喜歡你了。”

    俞序安嫌棄的推着桑晞白的頭讓他遠離自己,在將兩人推出一個安全距離之後,俞序安才繼續說道,“去睡覺。”

    桑晞白熬了一個通宵,他留在這裏其實就是想多陪陪俞序安,俞序安顯然也知道桑晞白的用意,所以他之前並沒有趕人,現在要去應付董事會的那羣人了,這才催促桑晞白去休息。

    桑晞白想起俞顯允的事情,對着正在整理領帶的俞序安又問了一句,“那個羅鐸也來了嗎?”

    俞序安答話,“來了。”

    桑晞白笑,“老傢伙,俞顯允那邊都送他多少頂綠帽子了,他還謹慎着不上鉤呢。”

    俞序安答話,“畢竟風險太高,他現在生意做的不錯,沒必要賭上一切去超越俞家,但在今天過後,他應該會迫不及待想加入你的陣營了。”

    桑晞白麪上在笑,眼中卻閃過寒芒,“那我可真是期待,畢竟我還沒好好報答他呢,欺負我弟弟,還想把女兒嫁給你,他可真棒。”

    俞序安:“閉嘴吧。”

    俞序安本來應該在接到通知之後立即前往會議室,但因爲被桑晞白耽誤了一些時間,他去到小會議室裏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在了,會議室裏坐了五個俞家的大股東,俞仲淵和俞顯允也都在,會議室裏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顯然談的不是很愉快。

    俞序安走到俞仲淵身邊落座,俞仲淵望了自己大兒子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俞仲淵不開口,在座的一個大股東卻是對着剛來的俞序安說道,“序安啊,你到了,剛好你來說一說,顯允這是要做什麼,我們都是你們倆的叔叔、伯伯,也是從小看着你們長大的,怎麼一言不合就斷我們的財路?”

    俞家的這幾個大股東,全都參股了影視公司,像羅鐸那樣的,更是自己就擁有影視公司,俞顯允成立了“太初”,內行人都看明白了,俞顯允這不是要和他們分蛋糕,是直接想打亂如今的市場秩序,在大家賣劣質商品就都能輕輕鬆鬆賺錢的時候,忽然出現一個更高標準的公司,甚至要把商品質量提上去,讓消費者知道什麼纔是好東西,這等於是讓所有人都不好過。

    俞序安不滿於這些股東倚老賣老的直呼他名字,他冷漠的瞥了一眼那位股東,目光裏彷彿帶着冰鋒,俞序安的目光凍得那位股東一滯,在氣氛趨近冰點的時候,俞序安卻又若無其事的說道,“陸叔,您別動氣,自己人,凡事都能商量。”

    俞序安說完,又看向了俞顯允,“怎麼回事?”

    俞顯允不同於俞序安,他不接觸俞家的生意,不用和這些股東打交道,他反而是最好唱黑臉的那個,俞顯允冷笑着說道,“本來我也沒想自己成立影視公司,但你們不給活路,我只能自力更生了,是吧,羅大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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