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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看着眼前一整個櫃子裏貝殼,心間亂七八糟的調味罐全部都打翻,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這幅景象,那些斑斕的色彩像是被陽光穿過的彩色石頭,光彩奪目令人暈眩。
殷秦合上抽屜,擡頭看到姜月挺直着背認真的看着玻璃櫃裏的貝殼,突然眯了下眼。
姜月是許昱的前女友,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許昱跟姜月分手了,但許昱還是喜歡着她,甚至……
還一直都在收集着這些與他格格不入的東西,以前殷秦還不知道許昱爲什麼要收集這些東西,但是今天姜月的突然出現,似乎就把一切謎團都解開了。
殷秦和許昱也很少聊起姜月,他今天早上看到姜月坐許昱的車來的時候纔想起來姜月其實就住在許昱隔壁。
兩個人之間的線條似乎一直纏繞和糾纏着,混亂解不開。
不過他現在還是不太瞭解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是姜月的避讓,過於複雜的情況他根本無從插手,也沒有打算插手許昱和姜月之間的事情。
繩結最後解開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許昱在昨天就已經把辦公室收拾了一番,似乎早就料想到了姜月會來,他把這個辦公室所有有關於自己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唯獨沒收玻璃櫃裏的貝殼。
大概也是因爲實在太多收不過來。
殷秦問他爲什麼要收起來的時候,許昱說:“她不想見到我,也不想這個案子跟我扯上關係,所以儘量不要讓她知道這個案子跟我有關。”
許昱明明在躲開,這個時候卻又突然主動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殷秦也不知道許昱爲什麼一邊又在躲開一邊又主動承認。
似乎他每一個瞬間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他作爲一個外人就不想去多猜。
姜月看了許久,也只是擡手撫了一下玻璃的櫥窗,低聲唸了一句:“真漂亮。”
話一說完,就轉身過去,開口說:“殷律師,資料已經拿好了嗎?”
“嗯,你看看。”殷秦走過來抽開凳子,“這是之前整理的資料,非常多,之前電話裏說不清,終於等到你從劇組回來一趟,兩年前一直攻擊你的那幾個賬號我們也查過了其實是同一個人……”
殷秦一直說着,姜月垂眸看到眼前很厚的資料,心情有些微妙。
這裏是許昱的辦公室,殷秦在這裏拿出了這麼多資料,她不得不去懷疑一些事情。
但是姜月再怎麼想都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許昱喜歡過她嗎?許昱真的在意過她嗎?
在姜月這裏,這個答案是否定的,許昱從來沒用心愛過她,也不會在意她,所以當許昱說要追她的時候,她一副隨便他的樣子都是因爲……
她不會相信的。
在她那樣喜歡許昱的時候,他從來都不知道迴應,也不會告訴她他到底是怎麼喜歡她的,那麼現在這樣的關係下,她根本沒有任何要相信許昱的理由。
殷秦的資料準備很充分,甚至有很久以前的資料,姜月沒問那些資料她是怎麼搞到手的,畢竟也不是她應該關心的範圍。
等殷秦快速說完以後,姜月伸手去翻了眼前厚厚的一沓資料,問:“這些我要帶回去嗎?”
“嗯。”姜月應着,“許……”
她又沉默了幾秒,又深呼吸了兩口氣,這才說:“許律師。”
“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跟他交接資料。”
這是躲不開的,躲不開不如自己主動出擊。
殷秦知不知道他們以前的關係她不清楚,但是殷秦一定是知道她跟許昱是認識的,而且一定是知道許昱最近在她所在的劇組,如果躲開就顯得太刻意了。
殷秦愣了一瞬,纔回答:“嗯,好。”
“那我先走了,謝謝你。”
姜月起身,跟曲佳一起準備出去,推開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一樓大廳坐着的男人,他低頭接電話,沒有太注意上面的情況。
姜月看了他許久,就連曲佳都覺得奇怪的時候她纔回神。
是的,她永遠猜不透、看不透許昱。
晚上八點,J牌的活動現場。
姜月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前方被記者圍着的初晴,她的妝容似乎很淡。
姜月剛邁下去,細跟高跟鞋踩在紅毯上的一瞬間,前方的記者和所有的焦點注意力全部都轉到了姜月身上。
她像是個天然的吸引石,能夠輕易地收到大家的關注和目光,就像蘇溶見到姜月的第一眼,就跟她說。
“你屬於聚光燈。”
所以蘇溶當初纔會義無反顧地把沒有任何經驗的姜月籤回去,並且花大功夫捧她。
瀲灩的女人吊帶短裙外披着白色西裝的外套,既妖嬈又清冷。
閃光燈在她眼前不停閃的時候,姜月看到初晴的表情似乎一瞬間閃過了一絲不悅。
也對。
本來代言咖位被姜月壓一頭,還被她搶了紅毯上的風頭。
旁邊有人議論紛紛。
“姜月今天的話題度那麼高竟然還敢露面……?”
姜月聽到,沒打算迴避,轉頭看了一眼在角落私語的那人,勾着紅脣笑:“工作可不能不做呀。”
她緩步走上去,初晴就站在原地沒動,工作人員把簽名筆遞過來,姜月剛剛接過去,就聽到身旁軟軟的女聲。
“我們一起籤吧?”
姜月抿脣,眼神有些冷,嘴上卻是應着:“可以啊。”
一個全線彩妝代言,一個口紅代言。
也不知道初晴是怎麼想的,竟然還敢跟她站在一起,但姜月明顯從初晴的身上嗅到了挑釁的味道。
初晴站在姜月旁邊先簽了名,而姜月則是順手就在她旁邊簽了個更大一倍的名字。
初晴的名字寫得很圓潤秀氣,而姜月的簽名則是十分大氣地瀟灑。
原本應該是個人的拍照場合,因爲初晴“等着”姜月,所以照片也變成了兩人的。
這一次她們的位置不再在一起,所以姜月進場以後就再也沒有留意過初晴,倒是突然在想姜陽來修燈泡的事情到底怎麼解釋。
她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地過去的,因爲很顯然那些人是有備而來,不會就這樣放過她,他們的目的就是把她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