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漫不經心地翻開扉頁,忽然,從書中射出強烈的光線,在七彩的光芒中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簡盈汐變成了一個剛重傷痊癒的女細作——喜鵲。
今晚的任務,盈汐負責在二樓盯梢放風,她已經不像第一次執行任務那樣緊張,中途還十分淡定地去上廁所。
上完茅房回來,盈汐發現房裏有一名黑衣男子,衣着顯然不是他們的人,反而有點像官府的人。
本想直接逃走,但她有點捨不得櫃子裏存了半年的銀子。
於是,她躡手躡腳拿起預先準備的木棍。
砰!重重打下去,木棍當場斷成兩節,那男子直接倒地,接着,盈汐立刻打翻房裏的罐子,暗示同夥有情況。
當盈汐轉身準備拿細軟逃跑時,無意瞥了一眼那人,他毫無動靜,好像連呼吸的聲音也聽不到。
盈汐下意識地想到一個問題——她可能殺人了。
倏地,她頭皮發麻,心跳加速,身體也開始顫抖,腦海裏一片空白,呆呆地愣在原地。
這時,一羣官兵衝了進來,一把鋒利的大刀瞬間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原來,被她一棒子打暈的不是普通的官兵,而是統管整個遠州的崇文王顧文軒。
盈汐跪在地上,心裏滿是委屈和不平,給個細作的身份就算了,即使她沒有武俠夢,那也不能直接來個武功盡失的設定,還陰差陽錯打暈了王爺,這壓根就是個活不過3集的炮灰角色,還要活到最後,什麼鬼啊,尼瑪就是個隕石坑,什麼玩意……
等等……如果這樣一命嗚呼了,會怎麼樣?從頭開始?穿越去別的書?……不會直接身首異處,永遠留在書裏吧?……別!盈汐越想越害怕,身體不由陣陣顫抖。
此時暈倒的崇文王醒了過來。
盈汐頓時鬆了一口氣,“呼嗚,還好你沒事,剛好歹動一動,嚇死我了。”
顧文軒半睜眼睛捂着後腦勺,詰問盈汐:“是你把我打暈的?”。
盈汐心虛咬脣,低頭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膽!襲擊王爺,你還敢狡辯!”
站在顧文軒身旁的陸淼大聲斥責,嚇得盈汐縮成一團。
“我,我沒狡辯,我以爲是小偷呢,大晚上的,誰知道王爺,會隨便跑進女子的閨房。”
盈汐的確是在狡辯,雖然心裏又害怕又委屈,聲音聽着快哭出來了,但她還是想搶救一下。
聽到這話,陸淼更火大了,“你……”
被陸淼搶先發火,接着又聽到盈汐的理由。
有人替自己出了氣,又意識到自己誤闖在先,顧文軒到嘴邊的火氣,不覺慢慢冷卻,不過他立刻搖了搖頭。
這小女子,沒有馬上求饒,而是把焦點從當前的打暈,轉移回誤闖這個起因,避免自己完全擔責,這麼聰明的做法,只是情急之下的歪打正着嗎?
不管怎麼說,這迎頭一棍,顧文軒不可能一點火氣都沒有,即使不重罰,也不能輕易作罷。
感覺情況不太妙,盈汐趕緊滅火:“您,您別發火,您放心,我一定把責任負起來!”
“你說,你要對我負責?”
“對!醫藥費我賠,絕對不會少您一個子。”盈汐拍着胸脯迅速回話,眼神充滿篤定。
說完,盈汐立馬掏出錢袋,倒出二兩銀子,衆人頓時譁然。
愣了一會兒,盈汐趕緊收起銀子,然後把錢袋放到顧文軒身旁的桌子上。
盈汐不安地說:“呵呵呵,是有點少哦……但我說到做到,一定賠您醫藥費,我打兩份工,不三份,絕對湊齊給您……王爺,您大人有大量,讓我分期付款吧!”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顧文軒,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聽到這番奇葩的言論,差點沒被逗笑,不過,他依舊板着一張臉,因爲頭還有點隱隱作痛,而且氣沒那麼容易消。
陸淼則不同,火冒三丈地說:“襲擊王爺,還想賠錢了事,你當沒有王法的呀!”
盈汐瞅了眼旁邊的大刀,嚥了咽口水,戰戰兢兢懇求:“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怎麼罰我都行,做牛做馬也行,甚至打入大牢我也絕無怨言,就是……可不可以別砍我……我怕死。”
看到盈汐一臉慫到家的模樣,顧文軒忍不住苦笑,“合着你講那麼多話,是爲了保命?”
“是呀……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做,還有好多東西沒喫過,我還沒嫁人呢……好不容易長這麼大,就這樣一命嗚呼的話,也太浪費糧食了。”
聽完盈汐怯生生的回答,顧文軒突然沉默不語,露出嚴肅的表情,突然飛過來一個茶杯,重重地打在盈汐的肩膀上,直接把她擊倒在地。
衆人驚愕,轉頭看向顧文軒,顧文軒也驚訝不已,睜大眼睛看着盈汐。
茶杯是顧文軒扔的,本想試探一下她,但沒想到她那麼弱不禁風一擊就倒。
盈汐則乾脆倒地不起了。
“別裝了,打的是肩膀,不至於暈過去”
“也可能會痛暈呀,啊,痛痛痛痛,不會骨折了吧”
被陸淼直接戳穿,碰瓷不成,盈汐只好捂着肩膀賣慘。
顧文軒乾脆起身蹲到盈汐旁邊,捏起她的瘦弱纖細的胳膊,還看了看她的手。
雖然內心十分忐忑,但盈汐還是不禁露出了一絲嫌棄的眼神。
“沒骨折,最多瘀青幾天。還有,你不會武功啊?”
盈汐撅了撅嘴,低聲回答顧文軒:“我要會的話,就不會幹站着,等你們來抓我了。”
“那你怎麼那麼大力氣?都直接把我敲暈了!”
“就是,你看那木棍,都直接斷成兩半了。”
顧文軒的火氣突然脫口而出,陸淼忍不住跟着補刀。
看到斷裂的木棍,顧文軒不禁心疼起自己,摸了摸後腦勺,感覺更疼了。
盈汐不由怔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我以爲是小偷,所,所以就連喫奶的力氣都使上了。”
“大膽,竟敢說王爺是小偷,你見過這麼氣宇軒昂的小偷嗎?”陸淼怒斥。
“小偷也不見得都是醜的吧!”盈汐壓低聲量,低頭喃喃自語。
顧文軒開始環顧整個房間,梳妝檯上擺着不少珠釵首飾,桌子上放着幾個未完工的香囊,架子上除了幾本書還有不少的瓶瓶罐罐,房間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像極了平常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