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地去追尋哪怕微不足道的慰藉,是人性使然。
或者用推理方法來解釋這些災難。
但病毒不會選擇時間或者地點。
它從不憎恨或者關心,只是發生而已。
艾迪美合衆國與阿茲特克共和國邊境,里奧阿查。
6月30日,21時17分。
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原本只有狐狸、郊狼、白尾鹿、金雕、長尾虎貓等等動物的存在。
“嘟嘟嘟……!!!”
而今天,嘈雜的汽車喇叭聲不絕於耳,大量的人流形成車人長龍,朝着艾迪美合衆國的國境涌去。
“咔。”
一名身着白色體恤和黑色襯衫牛仔褲的黑髮女性推開車門,站到地面舉目四望。
“放我們過去!”
人流聚集在邊境線範圍,有人大聲呼喊。
她目之所及的範圍,全都是想要越過邊境的阿茲特克共和國的居民,但艾迪美合衆國的士兵們在邊境線上搭起了鐵絲網,不讓他們通過。
“簌簌簌……”
一架直升機在人羣上空徘徊,轟鳴的引擎聲讓人們不得不捂住雙耳。
“回到你們的家裏,不允許私自越過邊境!”
“你們這是非法越境!”
直升機上的探照燈不斷掃射着下方的龐大人流,士兵用高音喇叭對人們勸阻道。
dcm-1超級細菌在阿茲特克共和國如同普通的感冒一樣迅速散播,無法停止。
不能治療,也沒有疫苗,它在第一個星期就奪走了成千上萬人的性命。
“這是世界末日!”
“末日不遠了!”
有人爬到車頂,舉起一塊牌子,上面寫着“世界末日到來了”的字母。
爲了控制病情的蔓延,開始實行各項禁令,路障設立,宵禁實行。
機場、港口和國界都關閉了。
阿茲特克共和國進入隔離檢驗狀態。
居民被要求呆在家裏,避免出遊,避免接觸,回家等待不會到來的救援。
“放我們過去!”
“我們需要治療,你得讓我們過去!”
邊境線的鐵絲網前,衆多阿茲特克共和國的民衆衝擊着士兵們的防線。
“後退!”
士兵們全副武裝,身着防護服,但即使這樣,他們也不能隨意開槍,只能用雙手推擋在身前,避免人流越過他們衝入國境。
“咳咳……”
此時,一名戴着兜帽的居民擠出人流,來到士兵防線最前方,低頭朝着前方邁去,步履蹣跚。
“你,你,嘿,我說你……”
一名士兵注意到他,出聲警告,但對方似乎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依然步伐不停,朝着他靠近。
“我讓你後退,後退,聽到沒有!”
“oh,**!”
士兵抓住他的頭,掀開他的兜帽,頓時嚇得爆出粗口。一張嘴角流血、眼眶發紅、毫無血色的臉顯露在他面前。
“嘔~”
士兵掀開那人兜帽的同時,身體一晃,低頭嘔吐出一大灘黃褐色的污濁液體。
“呀啊~!!!”
“所有人躺下!”
士兵們大聲呼喊道,讓周邊人羣躺下或者蹲在地上。
“不準動!”
那名差點被吐到的士兵嚇得一身冷汗,舉起步槍瞄準了那名感染者,而那名感染者則是不停揮動着自己的雙手,求他別開槍。
“別殺我!”
“砰砰砰……”
士兵一咬牙,立刻扣下扳機,伴隨着一陣密集的槍響,感染者以及他身後的數人一起被子彈貫穿身體,鮮血迸濺。
“呼~呼~”
片刻後,彈夾射空,士兵望着那被射得血肉模糊的身體,不斷喘着粗氣。
“你這個混蛋!”
忽地,從士兵身側衝出一名中年大叔將其撲倒在地,周圍數位民衆立刻圍了上來,對那名士兵拳打腳踢。
“後退!後退!”
其他士兵立刻上前解圍。
“衝啊!”
而那些早已觀望多時的民衆則趁他們解圍的時候衝了上去,躍上鐵絲網,打算強行入境。
“哐啷哐啷……”
大量民衆撲在鐵絲網上,一波又一波地衝擊着鐵絲網。
很快,臨時搭建起來的鐵絲網“啪啦”一聲被民衆們推得傾斜,緩緩倒向地面。
“砰砰砰砰……!!”
關鍵時刻,裝甲車上的大口徑機槍啓動,一顆顆子彈穿透人們的身體,龐大的人流裏,人們向麥子一樣,一批一批地倒下。
一時間,屍橫遍野。
良久,一輛輛卡車駛來,大量士兵從卡車上躍下,扒拉開傾瀉的鐵絲網,將上面的屍體擡下,用裹屍袋封閉,丟到卡車內。
當卡車裝滿,就會載着這些屍體前往一個邊境地界一個人煙稀少的地點進行焚燒處理。
“求你們……”
然而,在他們搬運屍體的時候,一名倒在血泊中的女性艱難伸手,搭在了即將把她放進裹屍袋裏的士兵褲腿上。
“求你們……帶她走……求求你……”
這名女性艱難擡頭,她臉上沾滿鮮血和淚水,望着站在她身前的士兵哀求道。
“把這個孩子……”
這時,士兵才注意到,在這名女性的懷中,還護着一個孩子,一個年齡約莫四五歲的女孩。
士兵望着這名母親的眼睛,一時間,他想起了自己家中一直在等他回家的母親。
“把她交給我吧。”
這名士兵彎腰向母親伸出雙手,抓住她護在懷中的女孩,聲音溫柔。
“謝謝,謝謝……”
女孩的母親嘴脣哆嗦着,語氣顫抖地感謝着士兵,聲音逐漸變弱,直至消失。
三個小時後,屍體清理完畢,根據統計,這批想要強行入境的人總共有2306人,其中1012人被擊斃。
剩下的1296人,望着艾迪美合衆國的士兵們驚恐萬分,全部退回阿茲特克共和國邊境。
事實證明,暴力,永遠是解決問題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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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各地因疫情發生騷亂的時候,帕蒂魯斯郊外的一家倉庫內,數十名員工正在倉庫中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