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
寒風呼嘯,一道修長身影獨自渡步在冰天雪地裏,腳步經過留下的一串腳印被風雪掩蓋,身後黑色大衣隨風狂舞。
東京決戰已經過去三十年,現在是1945年的冬天。
“沙沙……”
修長身影停頓,擡頭望向前方,強悍的視力透過風雪看到了坐落在雲取山腳下的一棟兩層木屋,微弱的火光透過窗戶縫隙傾瀉在屋外雪地裏。
站在冰天雪地裏的修長身影向前邁出腳步,在靴子即將接觸地面時,陡然化作一團黑色影子延着地面蔓延到木屋窗戶下,快速攀爬上牆壁,通過窗戶侵入木屋。
木屋內,一位白髮老人躺在牀上,身上蓋着溫暖的棉被,雙目緊閉,正在熟睡。
“噼啪……”
屋內地面上,放着一個火盆,裏面擺放得有滿滿的赤紅木炭,大量熱氣隨着一縷煤煙從火盆裏升起,溫暖了這間屋子。
“呼~!”
一陣寒風從窗戶縫隙悄悄吹進屋內,令火盆裏的赤紅木炭越加活躍。
“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安靜的屋內響起,一道身着黑色風衣的修長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牀邊,低頭注視着牀上的白髮老人。
“和栽……”
注視良久,牀上的白髮老人終於甦醒,顫抖着眼皮睜開雙目,看到了站在牀邊的伊路謎。
“三十年不見了,老師。”
伊路謎平靜地注視着牀上白髮蒼蒼的老人。
“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
鱗瀧左近次一對渾濁的雙眼盯着伊路謎,乾枯如朽木的左臂從被窩裏伸出,顫抖着擡起,指尖觸碰到伊路謎的衣角。
“可是……三十年……你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聲音沙啞無力,已經不再像三十年前那樣渾厚,三十年過去,百歲高齡的他,終於走到盡頭了。
“這幅面貌嗎?”
伊路謎右手擡起,指尖在臉頰上輕輕滑動。
“三十年來,我走遍世界,這幅外貌,已經……”
說話的同時,伊路謎的外貌迅速變化,眨眼間便已成爲一名鬢髮皆白的中老年男人。
“很久沒用過了。”
伊路謎放下右手,面貌再度從鬢髪皆白的中老年男人化爲二十歲青年。
“這張臉,只是一時興起。”
“於我而言,怎樣的外貌都沒有意義。”
鱗瀧左近次望着伊路謎那張隨意變化的臉,嘴脣微動,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上了雙目。
他明白,伊路謎用這張臉,只爲讓自己能夠認出他。
“結束了?”
安靜良久,鱗瀧左近次再度開口,聲音沙啞地問道。
“三十年前,就結束了。”
伊路謎回道。
“是嗎?”
“那就好。”
“那樣的話,我就……”
話還未說完,牀上老人已經沒有了呼吸,沉沉睡去。
“永別了,老師。”
伊路謎微微彎腰,將一柄日輪刀放在牀邊,隨後化作一團黑煙飄出窗戶,消散無蹤。
“嘭!”
“老師!”
察覺到不對勁的竈門炭治郎跪在牀邊,伸手去探鱗瀧左近次的鼻孔,卻感受不到任何呼吸。
“老師……”
炭治郎明白牀上老人已經逝世,雙手握住老人的乾枯左手,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炭治郎……”
慄花落香奈乎走進房間,望着跪在牀邊獨自悲痛的炭治郎,不由上前抱住他,給予安慰。
“父親!”
“父親,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響起兩名少年的聲音,一陣腳步聲後,兩名長相與炭治郎十分相似的赤發少年急急忙忙地跑進房間,正好看到跪在牀前悲傷的父母。
“爺爺走了。”
兩名少年來到牀邊,他們明白,爺爺鱗瀧左近次逝世了。
“這是什麼?”
忽然,其中一名少年看到另一側牀邊的一柄帶着黑色刀鞘的日輪刀,出聲問道。
“什麼?”
正在悲泣的炭治郎聞言擡頭,正好看到放在鱗瀧左近次手邊的日輪刀。
“這是……日輪刀?”
香奈乎起身,伸手拿過另一側的日輪刀,在炭治郎和兩名少年的注視下緩緩拔出。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猶如鮮血一樣的猩紅色鋸齒花紋。
“血紅色的刀……”
香奈乎指甲在刀鋒上輕輕劃過,冰冷、鋒銳,一股濃烈的殺意纏繞着刀身,這是一柄殺人無數的名刀。
看完正面,刀鋒一轉,背面刀身刻印着四個字,手冢和栽。
“這是……手冢前輩的日輪刀!”
香奈乎神色一怔,腦海中閃過一道模糊身影。
她與伊路謎只在最終決戰時見過一次,三十年過去,已經遺忘得差不多的身影,經由這柄日輪刀的映照,再度清晰起來。
“大師兄……”
“原來如此,大師兄已經來過了。”
“老師他,終於能夠安心了。”
炭治郎聞言,看向老師安詳的熟睡面孔,臉上揚起溫柔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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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四十年過去。
時間來到1985年,東南亞某座小島,伊路謎坐在房間內,閉目冥想,一如往常地等待着。
“滋滋……”
忽然,擺放在房間內的黑白電視機屏幕一陣閃爍,自動開機。
“終於來了。”
正在冥想的伊路謎陡然睜開雙目,轉頭望向已經自動開機的電視機。
“哎呀呀~讓你久等了,我的老朋友。”
“滋滋……”
屏幕閃爍間,一張與伊路謎相差無二的臉出現在黑白電視機屏幕裏,只是和以前不同的地方在於,他的頭頂兩側生有一對貓耳朵。
“怎麼,遨遊宇宙的你,喜歡上做貓了?”伊路謎自然注意到了他的不同,嘴角輕揚,笑道:“G22-2050項目。”
“那個名字我已經不用了。”屏幕中的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顆尖銳虎牙,“我現在的名字是,埃爾溫·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