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燕北溟的情緒十分的不對勁，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易怒的人，相反，他十分的隱忍，可是今日卻幾次表露了情緒。
這都有點不太像他了。
“王爺，你爲何如此的激動？”
燕北溟聞言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
“京城中有不少的流言。”
之前，他一直壓着沒有告訴戚卿苒，可是現在他卻想要告訴她，這樣她才能明白她的所作所爲是不值得的。
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所以，燕北溟不再隱瞞，將那些難聽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
本來以爲戚卿苒聽完了之後會傷心會難過，可是誰知道戚卿苒聽完了之後卻十分的平靜，甚至還笑了一下。
“原來，這就是王爺生氣的原因。”
所以，他的憤怒都是因爲別人對她的誤解。
想到這裏，戚卿苒的心更加的額柔軟了起來。
“你不生氣？”
燕北溟不可置信的看着戚卿苒。
“生氣。”
戚卿苒老實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自己做了這麼多，換來是這些，她又不是聖人，自然是會生氣的。
“那，我們便走。”
燕北溟再次的朝着戚卿苒伸出了手，戚卿苒卻搖了搖頭，“王爺，我不能走。”
“爲什麼？”
燕北溟不解的看着她，眸子有些發冷，
“他們如此待你，你爲何還要管他們？”
他，是真的不明白。
“王爺，我做我的，他們說他們的。”
“我做這些並不是爲了誰，也不是爲了名，只求無愧於心。”
“好一個無愧於心。”
燕北溟有些煩躁的看着戚卿苒，“那若是最後依然找不出治療的方法，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現在雖然已經有流言蜚語傳來了，但是她這邊並沒有給出實際的回覆，所以人們的心底深處都還是抱着一絲的希望的。
除非，她告訴衆人她無能爲力，那麼他們纔會徹底的絕望。
是她給了他們希望，然後再讓他們絕望。
憤怒的人什麼都做的出來，尤其是沒有了後顧之憂之後，這樣的人會比什麼都可怕。
從之前百姓們圍攻郭國公府便能看出一二了。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的話，她便要承受全城百姓的怒火。
到時候，怕是誰都救不了她。
看她的眼神，燕北溟便知道她是明白的，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地方，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那還在猶豫什麼？”
“王爺，我對你說過了，我只求無愧於心。”
“醫者的職責便是救人。不論我有沒有辦法，我總會盡力而爲，我現在還沒有拼勁最後一絲力氣，若是便是放棄，我良心難安。”
這是她在選擇從醫的那一刻還是就必須要遵守的行醫規範。
她曾經生着病還一連做了三臺手術，哪怕做完最後一個手術，她直接就倒在了手術臺上。
她們的宗旨便是隻要有病人在，她們是絕對不能下班離開的。
眼下，也是如此。
她不能丟下全城的百姓獨自的逃離。
戚卿苒的黑眸在黑暗中顯得十分的明亮，燕北溟看了許久，最終開口道，
“本王，總是說不過你。”
“那是因爲王爺在乎我。”
戚卿苒說着衝燕北溟笑了一下。
她很喜歡燕北溟的一點便是他十分的尊重自己，只要她堅持的東西，他會任由着她。
這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