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立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眉頭一皺，連忙讓人去備水。
本以爲太子殿下已經恢復了，可是當扶搖請他去梳洗的時候，卻只換來燕北溟冷冷的一瞥。
只一眼，扶搖便知道眼下的這個人還不是他們熟悉的主子。
而他對身邊的人似乎都有敵意，唯獨對太子妃十分的親近，他只好開口道，
“娘娘，只有麻煩你幫殿下梳洗了。”
戚卿苒點了點頭。
她和燕北溟都需要梳洗。
下人們整整換了四桶水，戚卿苒才洗去了身上那濃重的血腥味。
可是身上的味道好洗去，心裏的卻無法。
她現在根本就不敢閉眼睛，一閉上眼睛，腦海裏便是那修羅場的畫面。
燕北溟對戚卿苒十分的依賴，從頭到尾都沒有鬆開她的手，甚至在她爲他清洗的時候，他還動了慾望，可是戚卿苒卻沒有任由他繼續下去。
一方面是因爲她現在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情，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這個燕北溟不是她所熟識的燕北溟，若是真的發生什麼，她感覺是一種背叛。
好在燕北溟也沒有強迫，彷彿她在身邊就可以了一般。
今日消耗太多，所以洗完澡之後，燕北溟倒是很快就入睡了，但是戚卿苒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
她小心翼翼的下了牀，不出她所料，整個太子府的人都沒有休息。
看到她，扶搖忍不住問道，
“殿下怎麼樣了？明日可會恢復？”
戚卿苒搖了搖頭，這個答案她也不知道。
“別院……”
扶搖會意的道，
“王妃不用擔心，別院那邊天權和開陽他們已經去處理了，不會走漏風聲的，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殿下所爲。”
戚卿苒聞言有些疲憊。
她明白扶搖的意思。
可是打掃好了戰場，便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嗎？
那可是上千條的人命。
她知道這件事不能完全的怪燕北溟，導火索是宣武帝想要她的命，現在宣武帝已經駕崩了，他們該找誰去算這個賬？
此時，她的腦子裏亂的很。
“這件事師父他們可知道了？”
“已經給老門主和璇璣公子傳信了，相信不久就會趕來。”
戚卿苒聞言點了點頭，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扶搖聞言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戚卿苒的臉色，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開口，躬了躬身子告退了。
回去之後，他便同白芷說起了這個事情。
本來他是不想說的，因爲白芷已經快要臨盆了，但是他知道白芷和戚卿苒主僕情深，還是希望白芷能寬慰一下戚卿苒。
白芷聞言有些憂慮的道，
“這件事怕是一直會留在太子妃的心中。”
“太子妃和我們不同。”
他們見慣了生死，而太子妃卻習慣了救人。
若是惡人便也罷了，可是那一千人都是無辜的人，他們並沒有做什麼。
說來說去，最該死的還是宣武帝。
白芷現在都想要將宣武帝弄出來鞭屍了。
一切都是那個昏庸皇帝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