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比他一直都視爲對手的人用那種輕蔑的語氣說出滾更刺激人的呢？
顧長安此刻的眸子猩紅，面容扭曲，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腦子都有些迷糊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不僅是他的手，便是他的面容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看到他的異狀，沉墨都有些驚訝。
“怎麼會這麼快？”
燕北溟沒有說話，這應該是和顧長安自身有關係。
他的情緒被猛的放大，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在加速運行。
之前爲了壓制體內的獸性，他應該一直都很剋制。
在猛烈的刺激之下，此時的他有些繃不住了。
而周圍的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不少人的面上都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尤其是大夏的士兵。
在大夏人的眼中，顧長安就是如同神一樣的存在。
如果說燕北溟是大燕百姓中的戰神，那麼顧長安就大夏人心中的希望。
眼下，他們親眼看到他們的攝政王，他們最景仰的那個人變成了怪物，一時之間，所有人的面上都充滿了驚懼。
顧長安什麼都聽不到了，他此時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戮不斷的殺戮，只有鮮血似乎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當顧長安終於恢復意識的時候，只見四周的人全都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着他。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擡手看向自己的手，只見上面毛茸茸的一片，爪子還沒有收回去。
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妖，妖怪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大夏的士兵全都撤退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他忍不住看向那人，只見燕北溟正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他，緩緩的開口道：“你輸了。”
輸了！
又輸了嗎？
顧長安黃色的眼睛裏有些茫然。
他扭着頭看着逃跑的大夏的軍隊，原來他又輸了啊。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種釋然。
好吧，就這樣了吧。
他告訴自己。
忽然，他擡起了手，直接往自己胸口的方向一抓，然後從裏面掏出了一個血紅的東西。
看着那血淋淋還在跳動的心臟，他忽然笑了一下。
還好，還是人的心。
他緩緩的往下倒了下去。
倒地的那一剎那，他想自己應該還算是人的吧？
至少，他還有意識的，沒有完全的淪爲畜生。
最後，他是死在自己的手上的，這樣挺好，至少他不用再淪爲別人的走狗了。
如果重來一世的話，他不要再這樣的活着了。
他想要怎麼活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要再追逐名利，不再計較得失，找一個人相伴一生。
忽然，他想起了之前自己養的那隻貓，他這個人很獨，什麼都不在意，那隻墨玉算是陪在他身邊最久的了。
不過，它卻死在了他的手上。
他似乎看到了墨玉的身影，他想要伸手去抓，可是無論怎麼樣，他的手卻已經都擡不起來了。
他的眼睛大大的睜着，不知道看向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