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烽煙迷城,亂世驕陽布布碧塔 > 第27章 施空城計 鉗制敵軍
    “容先生早就把帥印交給了寧帥,被阿伍搶走的帥印是提早準備好的贗品。”蔣克城說道,“寧帥思慮周全,知道如果我們與蔣鈺城硬碰是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勝算的,所以和我們聯手佈下了這個局。”

    “那接下來,怎麼做呢?”驕陽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們要用這個帥印再掀起最後一道東風。”蔣克城篤定而自信地說道。

    楚城黃昏

    經過一天一夜趕路,沈霖獨自騎馬來到楚城豫軍大本營。

    他對着守門將士大喊道,“沈霖求見蔣大帥。”

    守門將士把他引了進內廷辦公室,這裏原來是蔣以德的軍務辦公室。沈霖進去後,便見蔣鈺城坐在蔣以德的位置上,左手抽着雪茄,右手在大班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把手。

    蔣克城皮膚黝黑,眼睛炯炯有神,嘴角流露出若有似無的微笑,以上位者的姿態睥睨沈霖。

    從前蔣鈺城也重來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和慾望。但今天的他,給人感覺有種掌控全局的優越感。

    蔣鈺城凝視了沈霖半晌,開口說道,“這次你也算是立了大功。及時向我彙報帥印在那小子那裏。我才能順利地掌控豫軍大權,我會重重的賞你。”

    沈霖向蔣鈺城作了個揖,說道,“良禽擇木而棲。大帥是天命嬌子,繼承豫軍統帥之位是遲早的事情。末將只是略盡綿力,不敢居功,還請大帥日後多加照顧,賞個一官半職,好餬口營生。”

    “末將?你在蔣克城面前也是這麼自稱的嗎?”

    沈霖被他問得一時語塞,只能尷尬地向蔣鈺城陪笑臉,“那小人能留在大帥和老帥身邊盡心伺候嗎?請大帥恩准。”說罷,沈霖便倒地跪在蔣鈺城腳下,連磕了幾個響頭。

    沈霖一直是蔣克城身邊最重要的親信,此刻他坐小伏低的樣子,對蔣鈺城來說很受用。

    “那好,我派你去伺候老帥吧!”沈霖面露微笑,作了個禮便退出了辦公室。

    蔣鈺城叫住了正退出去的沈霖,說道,“慢着,你可知道要怎麼做?”沈霖楞了片刻,說道,“小的知道。”蔣鈺城滿意地點點頭。

    沈霖走後,蔣鈺城身邊的李副官擔憂地跟他說,“他一直是蔣克城的人,大帥怎麼放心讓他接近老帥?”蔣鈺城發佈軍令前就派一直潛伏在蔣以德身邊的親信發動叛變,很快就控制住了蔣以德和豫軍德大本營。

    發佈軍令後,蔣以德一直被他囚禁起來。近日,蔣以德脾氣暴躁,曾一度中風,導致現在半側身子都不能動,每天只要醒來總是罵罵咧咧。身邊已經沒有人能伺候得了他。

    “老頭子的身子骨也活不了幾天了,現在對我已經沒有任何威脅,而且豫軍的兵權也掌控在我手中。連蔣克城我都不怕,還怕一個區區的沈霖?”蔣鈺城意氣風發地說。

    “可是……現在時局還不太穩定,還有那幫以前跟着老帥的將領也一直沒來拜見您。大帥剛承襲了軍權,最重要的是如何穩定下面的軍心。”

    李副官的話,蔣鈺城明白,以前跟着蔣以德打江山的老傢伙們一直對他還是忠心耿耿的,現在都沒有真心誠服與他。這也是蔣鈺城到現在都沒有殺掉蔣以德的原因。他要利用蔣以德這個沒有實權的“吉祥物”在這班老傢伙面前立威信。

    蔣鈺城不耐煩地說,“嗯,我知道怎麼做。”李副官也不敢再說什麼。

    離開了辦公室,沈霖就被領到了蔣以德的房間。裏面一片昏暗,門剛推開,一個玻璃杯橫空飛來,擦過他的耳朵,直接砸到他身後的木門上。

    “滾,快滾……”裏面傳來蔣以德嘶啞而無力的喊叫。

    沈霖轉身關上了門,在昏暗的房間裏摸索着靠近蔣以德,來到他的身邊低聲地說道,“父親,我是來救你的。”聞聲,蔣以德的手顫顫巍巍地撫上了他的臉。

    次日,呂承基率領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挺進遼陽縣,大部隊快到西嶺口,他便覺得不太對勁。沿路雖然有不少莊戶,裏面都是空空如也,別說人影了,鬼影都沒有。

    雖然蔣鈺城早已派人打探好遼陽縣的地理環境,可一大早,剛到西嶺口,大部隊就遇到了毒瘴氣。很多士兵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嘔吐腹瀉的症狀,加上軍隊又缺乏藥品,作戰能力大大減弱。

    毒瘴氣持續了一天,部隊都走不出來。由於人數衆多,有幾個連的士兵躲避毒瘴氣,四處逃散,大部隊還沒走出西嶺口,就已經走丟了四分之一的士兵。

    有部分士兵誤打誤撞地進入了幽靈沼澤,再也沒有出來。呂承基一度陷入了焦灼的狀態,敵人都還沒碰到就摺進去了幾萬將士。

    正當呂承基進退爲難時,範戈遜主動請纓,率領一小支精銳的騎兵先前進探路,讓大部隊原地修整。

    不到半天,範戈遜便回來稟告,過了西嶺口以北有一片相對開闊的平原,適宜大部隊在哪裏休整後再繼續進攻。

    本想兩天之內到達遼陽縣,但基於目前軍隊的狀況,也只能出此下策。

    傍晚時分,呂承基率領的大部隊剩下不到四分之三的士兵,就在當地安營紮寨,準備休整一天再度發起進攻。

    正當呂承基在營帳中準備休息,通信官通報有重要休息需要馬上稟告。

    通信官慌慌張張地衝進營帳,把剛從楚城發來的一張報紙呈上給呂承基過目。

    呂承基一看報紙的內容臉色突變,報紙上登出了另外一份蓋有豫軍帥印的軍令,內容卻大相徑庭。

    這份軍令是以蔣以德的名義發佈,內容是聲討蔣鈺城忤逆造反,僞造帥印,假傳讓位軍令。

    通信官向呂承基彙報,楚城的幾位高級將令都力證之前那份軍令上蓋的帥印是僞造的,因爲真的帥印左下角是有一小塊缺角。

    據傳,當年蔣以德攻下楚城後,在楚城外的魔星崖與當時楚城守城將領聶映殿決戰,直到逼退聶軍。聶映殿堅決不肯投降,跳崖自盡,自保名節。

    蔣以德在聶映殿的遺物裏只找到一把殘扇,還有一塊缺角的墨綠原石。攻下楚城後,蔣以德把這塊原石雕琢成了帥印。這件事跟隨蔣以德多年的老部下都知道。

    現在出現兩份軍令,兩個不同的帥印。呂承基陷入了兩難的局面,他手上的大軍是從蔣鈺城手裏借來的。如果這仗贏了,不僅能幫蔣鈺城剷除眼中釘蔣克城,也能達成自己多年的願望,將遼陽縣收入囊中。

    如若這一仗打敗了,自己不僅損兵折將都無法拿下遼陽縣,蔣鈺城那邊沒有辦法交代。另一方面,蔣鈺城是僞造帥印,假傳軍令。自己幫了蔣鈺城,待蔣以德重掌兵權之日,自己還會有好日子嗎?

    呂承基當下才意識到自己被一步步引誘入了圈套,一不小心就成蔣家內鬥的炮灰。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兵已經派出去了。拉弓沒有回頭箭,雖入窮巷,只有把這場仗打贏了,纔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機會。

    休整了一天之後,呂承基迫不及待地號令大軍攻入遼陽縣城。可奇怪的是,從入遼陽縣地界一直到縣城,沿途都沒有看見一個人。進了縣城,更是鬧起來空城計。難道是寧唯仁收到消息,臨陣脫逃了?

    偌大的遼陽縣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把一衆將士和平民百姓全部轉移。寧唯仁是出了名的將才,領兵打仗善用奇招,這又是什麼招兒?

    雖然呂承基心裏沒底,表面上還是冷靜淡定,他派範戈遜帶上一小隊人馬前去探路。

    一天後,範戈遜滿身傷痕,跌跌撞撞地跑回來。除了他,他帶去的小隊人馬都一去不復返。

    呂承基一聽範戈遜回來了,馬上過去,只見他滿臉滿身都是傷。血水沾染着衣衫,很多傷的地方都已經化膿,醫官給他治療時撕開沾在傷口上得衣衫,都能讓他痛得直冒冷汗。

    經過醫官的救治,範戈遜稍微恢復了一點,便虛弱地對呂承基說道,“呂帥,這裏太恐怖了。前面很多機關陷阱,我有命逃回來已經是運氣很好了。跟我一起出發的小分隊都無人能活着回來。”

    “你們遇到的是什麼機關陷阱?”呂承基追問道。

    聽到這話,範戈遜瞳孔緊縮,一臉驚恐地喊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些妖風,突如其來的箭,還有他們平白無故地陷進去地裏……啊,啊,啊”範戈遜回想起那些經歷,頭痛欲裂,惶恐地大喊大叫。

    範戈遜此話一出,呂承基及身邊的幾位副將都嚇得冷汗涔涔。

    尤其是那幾位副將,都是蔣鈺城一手帶出來的。一直對呂承基的領導及排兵佈陣都不認可,尤其經歷了西嶺口遭遇毒瘴氣一事,他們都對呂承基德的不作爲就十分反感。

    現在這種情況,有的人就提議及時撤兵,以免傷亡嚴重。有的人又提議靜觀其變,待時機成熟再起兵。

    在一片紛紛擾擾的爭吵聲中,呂承基也是進退兩難。呂承基也是帶兵打仗多年的人,但從未遇到過一個對手在還沒碰到面的情況下就讓他折損了超過四分之一的兵力。

    而且,現在他們在明,寧唯仁在暗,到底要怎麼對付他們都未可知。雖然,呂承基出發前對遼陽縣當地的情況有一定的瞭解,也做了充足的準備,但還是對這些突發的情況措手不及。

    作爲三十萬大軍的統帥,呂承基又將如何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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