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烽煙迷城,亂世驕陽布布碧塔 > 第37章 一代梟雄 年華垂暮
    聽了千尋的話,驕陽十分震驚。千尋一直心心念念地要殺掉蔣鈺城,怎麼會愛上他呢?這讓驕陽無法理解。

    “那你準備怎麼辦?”

    千尋拼命地點頭,心裏十分凌亂,“我恨他,但也對他很依戀,有種無法自拔的感覺。”

    “那他知道你的身世嗎?”驕陽看着她,疑惑地問道。

    千尋聞言搖頭,說道,“我曾向他下過手,沒成功。後來,這事也不了了之。”

    “蔣鈺城這樣的人竟然能放過一個對他下手的人?”驕陽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可見蔣鈺城是有多放不下她。

    千尋沉默了半晌,驕陽主動湊到她面前,說道,“那你可以幫我逃出去嗎?而且,你有沒有想過,跟我一起逃出去。”千尋看着驕陽篤定的眼神,有些恍惚,“逃出去?”

    “是的,我需要你的幫忙。”

    千尋點點頭,說道,“這也許是我唯一能自我救贖的機會。”

    知道顧千尋醒來,蔣鈺城馬上就趕了過來。一見她臉色蒼白地坐在牀上,興奮地衝過去,一把把她抱在懷裏,“幸好,幸好你好起來了……要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聶驕陽站在旁邊,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殺人如麻,錙銖必較,充滿野心的蔣鈺城竟然有如此溫柔而脆弱的一面,難怪千尋那麼冷硬的心也被他融化了。

    人一旦愛上,就有了軟肋。驕陽堅信,有千尋的幫忙,她的計劃肯定能成功。

    楚城

    蔣克城帶着容磊回到豫軍的大本營,在營外便見到寧唯仁。寧唯仁一見容磊,皺了一下眉,而後又恢復如常,笑着向他們打招呼。

    當在容磊旁邊錯身經過時,他給容磊塞了一張紙條,便離開了。

    楚城的夏夜微涼,且異常的安靜。容磊如約來到軍營旁邊約一公里處的小樹林裏。

    容磊見到前面的黑影,說道,“寧帥,這麼晚約我來所爲何事呢?有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講嗎?”

    寧唯仁早就在此等候,聽到他的聲音,緩緩地轉過身來,一步步走近容磊,說道:“你爲什麼執意要來?這樣很冒險的,你知不知道?”

    “爲了光復門楣,最愛的人都可以捨棄,我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那點風險,我更不會害怕。”寧唯仁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堅定。

    “寧帥,你幫幫我,這輩子,我就這個願望了。”寧唯仁怎能不知他隱忍多年的痛苦,獨自揹負着光復家族的使命蟄伏了那麼多年。

    但寧唯仁心裏明白,時代的車輪就是這樣無情地碾壓過來,容磊心裏最想做的事情卻違背了時代發展的潮流。必敗無疑,到時,容磊受到的傷害只會比現在更大。

    “磊,如果你要做的這件事是對的,我絕不阻攔你。如果是錯的,我不能見你一錯再錯呀!現在已經是民國,講究民主民權,你非要去光復一個覆滅的朝代是違背歷史的發展。到時,你的下場只會比現在更慘。”

    寧唯仁的話像根針一樣狠狠地砸在他的心裏,容磊又何嘗不知?可父母的遺命如千斤重擔,自己的人生已無其他選擇,只能在這條路上一直走到頭。

    次日,蔣克城請求拜見蔣以德,把在遼陽縣調防的兵力都上交。

    蔣以德從沒見過蔣克城如此憔悴,滿嘴的絡腮鬍,整個瘦了一大圈。

    蔣以德見他神情恍惚的樣子,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蔣克城卻被這個簡單的動作嚇了一跳。父親從小對兄弟倆都十分嚴厲,高高在上,很少與他們如此親近。

    見到他真實的反應,冷漠疏離,蔣以德也是十分難受。

    烽煙起,蔣以德乃當世梟雄,縱橫多年,卻迎來了長子的算計。

    雖然,歷代皇候將相之家多有兄弟鬩牆之事,但經此一劫,蔣以德也曾反思自己。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蔣克城,將來權柄也是要交到他的手上。垂暮之年,蔣以德當然想對跟兒子多親近,多瞭解他的想法。可也知道,這不能短時間內苛求的。

    “若無其他的事情,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蔣以德說完,蔣克城作揖轉身便出去了。

    沒走到門口,蔣克城又折了回來,突然跪在蔣以德前。他從衣兜裏掏出一個布袋,小心翼翼地打開,從裏面拿出那兩把摺扇呈上給蔣以德。

    蔣以德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這兩把扇子。從他手上接過扇子,逐一打開。

    當打開扇子時,蔣以德驚得彷彿半截兒木頭愣愣地戳在原地。蔣以德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可他此刻的表情管理卻真實地展現了難以平靜的心情。

    蔣以德捏着摺扇的手也沁出了汗,上前兩步,問道,“這另外一把摺扇你是怎麼得來的?是她給你的?”

    “不是的,我這次回去,發現她已經失蹤了。”說到此處,蔣克城深深地垂下了頭。

    “失蹤了?那另外一把摺扇?”蔣以德追問道。

    蔣克城敏銳地從父親的話中得知,他跟自己一樣,原來根本不知兩外一把摺扇的存在。那他跟容臻又是什麼關係呢?

    “另外一把摺扇是從她女兒哪裏得來的。當時,大哥派兵協助呂承基攻打遼陽縣時,她就自己逃了出來,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女兒?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蔣以德喃喃自語道。聽了蔣克城的話,他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事隔多年,他又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

    蔣以德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說道,“女兒?她還有個女兒?今年多大了?”

    父親的這個問題,也讓蔣克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十六歲。”他講完,視線死死地盯着蔣以德的臉,心裏狂跳。

    蔣以德的思緒被拉回到過去,十七年前。當時蔣以德還是西北駐軍團練,家族破落的容臻歷經千辛萬苦到西北投靠他。

    他們倆相識於微時,青梅竹馬,久別重逢,很快就私定終身。可讓蔣以德萬萬沒想到的是,兩人共度春宵後第二天容臻便消失了。

    “容臻真的是你的妻子?”蔣克城突然的問話,打破了蔣以德的沉思。蔣以德默默地點頭,從書桌上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給蔣克城。

    這張照片蔣克城之前從未見過,照片上的女人正是聶驕陽的母親容臻,那不正是自己只能從照片上才能見到的母親嗎?

    只是兩人唯一的區別是,跟父親拍的這張照是捲髮,母親抱着自己拍的那張照片頭髮是垂順的。

    蔣克城五味雜陳,心中砰然亂跳,此刻彷彿被人狠狠地捏住了項脖,無法呼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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