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不離開臨城。”一個熟悉而冷漠的聲音在陸迷城背後響起。
陸迷城手頓了一下,不看他也知道那是誰。
“你放心,我會走的……”陸迷城沒有看他,繼續收拾着行李。
宋秋萍感覺自己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生氣地說道,“如果你肯早點離開,現在事情就不會搞得那麼複雜了。”
雖然陸迷城不想離開,可今天驕陽已經到祕密基地找他了。如果再不走,與驕陽糾纏下去,遲早就會讓蔣以德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陸迷城扭頭盯着宋秋萍看,“秋萍,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你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救出容磊吧!可這跟你非要讓我離開臨城有什麼關係呢?”
宋秋萍沒有預料到陸迷城會問這個問題,一時語塞,“我……”陸迷城眼神犀利地盯着她,等待着答案。
正當此時,外面傳來了陸薇薇的聲音,“你是誰?我們老闆不在,你找他幹嘛?”
“我叫靳明宇,報上我的名字,他就會見我的。”
陸迷城沒想到自己都還沒收拾好東西,靳明宇就到了。
靳明宇不信,還是在外面叫道,“陸迷城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面……”
聽了靳明宇的話,陸迷城一刻也沒停,迅速地綁好包袱就從後門離開。
宋秋萍從門後出來,對着靳明宇說道,“誰這麼吵呢?陸迷城真的不在,不信你自己進去搜一下?”她邊說,邊打開門,做出迎接靳明宇的手勢。
靳明宇見狀也不再糾纏,離開了迷城布行。宋秋萍和陸薇薇兩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老闆真的走了嗎?”陸薇薇關切向宋秋萍詢問道。
宋秋萍點點頭,說道:“他差點就來不及走了。”
陸薇薇眉頭緊蹙,抱怨道:“這是什麼事呀!自從那個什麼驕陽出現之後,把老闆的生活都搞亂了,整天躲躲閃閃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從前一樣。”
“我想,陸迷城很難過回從前的日子了……”宋秋萍不僅感慨道。
總有那麼一雙命運之手在悄悄地推動着每個人的一生,無論是否願意,每個人都會在它的推動之下按照自己的軌道運轉。
天黑如墨,陸迷城離開布行後也不能馬上出城,他便準備先到自家的染坊找陸子健,先在哪兒住一宿,明天再從長計議。
陸迷城一到,他就見陸子健給他準備好休息的房間和食物,彷彿早就預料到陸迷城會來一樣。
“子健,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面對陸迷城的問題,陸子健笑着說道,“蔣克城昨天來找過我……”
“哦?”陸迷城夾着一個餃子送到嘴邊,又放了下來,說道,“他找你說什麼了呢?”
陸子健說道,“你餓了,餃子趁熱喫吧!”然後,他沉默片刻,看着陸迷城把餃子放進最裏,咬碎,吞入腹中。
這時,陸子健才緩緩開口,“他是來問我兵符的事情。他說在壽宴那天,他看到兵符是從我身上掉出來的……”
陸迷城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徹底地失去意識,馬上暈倒在地了。
“哼,陸迷城,我不光要偷你的兵符,還會要了你的命。”陸子健的臉變得猙獰而恐怖。
“哈、哈、哈,做得好……”從外面傳來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
陸子健聞聲扭過頭來,正好對上範戈遜犀利的眼眸,陰鬱地說道,“你來得倒是及時,人我可以交給你。可你要你答應我,等事情辦好之後,我要親手了結了他。”
“好。”範戈遜只留了一個字,便讓隨從把昏迷的陸迷城給擡走了。
正當範戈遜快要踏出門口時,陸子健叫住了他,陰鬱地說道,“還有,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呢?你可以放過她了嗎?”
“當然,可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別陷得太深。”說完,範戈遜消失在黑夜之中。
驕陽一覺醒來時,已是深夜,她發現容臻的頭正枕在她的牀邊。
“母親、母親……”她輕輕喚了兩聲後,容臻擡起頭來,溫柔地看向她。
“你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嗯。”驕陽答應了一聲後就便坐了起來。
她接過容臻遞來的水,“咕嚕咕嚕……”地喝完後,彷彿想起了什麼,便問道:“母親,今天軍統的人來客棧找你。”驕陽擔心地看着容臻。
容臻卻表情淡然地說道,“嗯……不過沒事了,蔣以德已經幫我解決了。”
“母親,聽說你之前已經嫁給蔣以德了,怎麼後來又認識了我親生父親?還生下了我?”驕陽把一直潛藏在心裏的疑問終於問了出來。?
容臻沒有正面回答驕陽的話,“我和蔣以德之間是陰差陽錯,我和你父親之間是情深緣淺。”
往事如煙,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也是該有個了斷了。
誠然,她看得出來,蔣以德的確很愛她。他能把容臻和別人生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
相較於呂承基,他雖然也愛母親,可他的心裏始終容不下驕陽。這麼多年來,呂承基縱容遼源縣愚昧的百姓把她當成災星,屢次要燒死她。
那麼自己的親生父親在她心中又是什麼樣的地位呢?
“母親,如果父親還活着……”驕陽試探性地問道,盯着她的臉,不錯過任何神情的變化,“你願意跟他再續前緣嗎?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
讓驕陽感到失望的是,容臻沒有馬上給出答案,而是默默地垂下了頭,避開了驕陽灼熱的視線。
“母親,這麼多年你不是都在等父親嗎?你的堅持去哪裏了?是什麼讓你改變了?”驕陽抓着容臻的雙臂,絕望地低吼道。
容臻心裏默唸道:驕陽,對不起!不是我不願意跟您父親再續前緣,而是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得到你父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