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開着車,好不容易,顫顫巍巍地走過了一段山路,來到了楚嶺的山頂。
一下車,驕陽便見到幾個穿着鎮北軍軍裝的男人圍攻着蔣克城一個人。
在衆人的圍攻下,蔣克城獨自艱難地抵擋。
驕陽看到這一幕,焦急地喊了一聲,“蔣克城。”邊叫邊拎起一把刀,衝了過去。
蔣克城扭頭看到驕陽衝了過來,叫道,“小心,別過來……”
“啊……”正在此時,趁蔣克城不注意,那人一刀砍向他的手臂。蔣克城聽到手臂筋腱斷裂的聲音,劇烈的疼痛席捲而來,手裏拿着的刀掉在地上。
其餘的幾個男人,見機一哄而上,衝上去朝蔣克城身上砍去。
驕陽一看,立刻提刀去擋,卻不料人還沒衝進去,就被其中一個男人擡腿一踢,把她手中的刀給踢掉了。
那幾個士兵已經殺紅了眼,刀刀都朝着蔣克城致命的部位捅去。蔣克城一直在躲避中後退,眼看就要退至懸崖的邊緣,又是一刀直接在他胸前劃過,鮮血直流。
忽然,“嚯”地一聲,從樹叢中跳出一個身影,給蔣克城擋掉正砍過來的大刀。幾個鎮北軍士兵因巨大慣性,紛紛往後躺倒。
“少帥,屬下救駕來遲,請恕罪。”劉雲平把蔣克城擋在了身後。
“嗯,來了就好。咱們一起殺出去。”蔣克城換成另一隻手拿刀,與劉雲平背靠背,很好地抵擋從不同方向過來襲擊的敵人。
此時,範戈遜的車也到了山頂,宋秋萍也下了車。隨即,她又從車廂里拉出容臻,她被綁住了手腳和捂住嘴巴。
宋秋萍訝異地喊道,“劉雲平?蔣克城不是已經把他殺了嗎?怎麼還活着……”
她轉而看向範戈遜,只見他鷹眸緊緊地盯着他們的方向,“可惡,蔣克城竟然沒有中計。”範戈遜雙手捏成拳,狠狠地打在汽車的前擋板上。
眼看,幾個鎮北軍根本不是劉雲平和蔣克城的對手,節節敗退。範戈遜撿起了地上的一把刀,跑步衝了過去。一刀把劉雲平和蔣克城兩人合體的陣營分開。
一個箭步,就往蔣克城的方向衝了過去,範戈遜向他頭上的方向晃了一刀作爲假動作,一個閃身,然後蹲下用鋒利的匕首在蔣克城的腿上狠狠地砸了過去。
“嗷……”一聲慘叫,蔣克城難忍疼痛倒在了地上。
“少帥……”劉雲平邊看見蔣克城受傷倒地,趕緊衝了過去救他。不料,被其中一個鎮北軍得了空,往他背上直插一刀。
劉雲平大吼一聲,伸手拔出後背的刀,血濺當場。
他不顧身體的疼痛,衝向蔣克城,把範戈遜的刀砍到在地。緊接着,劉雲平一個轉身,閃到範戈遜的身側,沒等他反應過來,肘關節往他腰部用力一頂。
範戈遜馬上攤到在地,劇烈的疼痛讓他弓着身子蜷縮在地上,不能動彈。
正是極佳的反擊機會,蔣克城提起大刀,居高臨下,正要直接插入他的胸膛。
“嚓……”一聲,刺刀直入胸膛,鮮血飛濺。蔣克城一看,傻眼了,他刺中的不是範戈遜,而是容臻。
容臻瞪圓了雙眼,奄奄一息地喘着粗氣,口鼻流血,雙手緊緊地握住插入她胸膛的刀鋒。
“啊……母親”驕陽的尖叫聲打破了現場的沉寂,她衝了過去死死地給容臻摁住不停流血的傷口。
聶映殿單臂匍匐地爬向容臻,經過一番努力,他才抓住了容臻的腳,強撐着上半身偎依在她身旁。
“臻兒,臻兒……”
容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扭頭伸手撫摸着聶映殿的臉,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她有氣無力地說道,“終於等到你回來,一家三口團聚了。”容臻雙手分別抓住他和驕陽,艱難地勾起了嘴角,“可惜這次輪到我要走了……”容臻顫抖着手從懷裏拿出那兩把摺扇。
聶映殿拼命地搖頭,說道:“不要,不要,我們說好了要一生一世的。”
聶映殿接過摺扇,對着容臻說道,“臻兒,你看,這是我跟你的約定。”
容臻看了看摺扇,笑着說道,“嗯,你可以帶我去我們開始的地方嗎?”
聶映殿輕聲地說着三個字,“半坡亭?”容臻點了點頭。
驕陽馬上把他們扶上了車,親自開車送他們到半坡亭。
車子離開後,山頂上重新歸於平靜。其他人在範戈遜和蔣克城的示意下,退去了,只留下蔣克城和範戈遜兩人。
蔣克城冷漠地看向他,“你設計了那麼多,兜了那麼一大圈,表面上是要對付驕陽,可實際是對付我。”
“哼,我付出的一點都不比你少,憑什麼你一出現,我就失去驕陽了。能看你們倆比翼雙飛,而我卻什麼都失去了。”
“現在這樣,你就是殺死她母親的兇手,你們永遠都別想在一起。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得到。哈、哈、哈……”範戈遜的笑聲不斷在山谷中迴盪,顯得那麼的空寂。
“恭喜你,成功了。”
蔣克城怎會不知道範戈遜爲她付出了多少。那年,蔣克城和驕陽剛從逃出八卦陣,就被蔣鈺城派來的人追殺。
當時,驕陽已經昏迷不醒,只有蔣克城僅憑殘存的意念與他們搏鬥。幾個回合下來,雙方不相上下。幸好範戈遜帶着幾個倭國兵及時趕來幫忙才逼退阿伍他們。
阿伍見形勢不妙,便要挾持驕陽來逼他們投降。當阿伍的匕首快要刺向驕陽時,範戈遜挺身而出,擋在了她的身前。阿伍的匕首朝他心臟的位置狠狠地插了進去。
救下他們,範戈遜也已經不省人事,生生地被那幾個倭國兵擡走。蔣克城也因受了重傷而暈倒在地。
當範戈遜看着蔣克城捂着傷口,步履蹣跚的背影,落寞地離開時,他怎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做了那麼多,到頭來,還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