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漲紅的臉蛋略顯尷尬,對上章赫失落的眼眸,她刻意迴避了。
轉念一想,她藉機出來採辦藥材,還不是爲了有機會逃脫嗎?這現成不就有個機會?
單憑一己之力,很難逃離得到沈霖他們的掌心。如若有章赫的幫忙,成算就大很多。
驕陽精靈的灰眸一轉,看向了章赫。
在章赫的眼中,她那靈動的雙眸,碎瀅茫茫,宛若星空閃閃發光的繁星,瞬間讓他沉淪了。
然後,他寵溺地摸了摸驕陽的發頂,“小腦袋瓜想什麼呢?”
驕陽不好意思地扭動着身體,把鬢邊的碎髮掖到耳後,紅着臉說道,“我在想,如果當年我嫁給了你,是不是現在的境遇就不一樣了。”
聽她那麼說,章赫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顫抖。想開口說什麼,卻還是說不出來。
良久,章赫深情地回望着她,嘆息一聲,說道,“前塵往事斷腸詩,儂爲君癡君不知。莫道世界真意少,自古人間多情癡。”
章赫盯着驕陽灰黑的瞳眸,彷彿一個能吸引萬物的黑洞,把他吸了過來。兩人靠近,當章赫的吻快要落在驕陽的脣上時,他們旁邊的馬匹突然受驚,脫繮而出,往他們奔了過來。
章赫反應迅猛,眼看瘋馬要踩在驕陽身上,推開她已經來不及了。然後,他縱身一躍,用自己的身板把驕陽擋在了身下,撐起手臂,把驕陽死死地護在身下。
當瘋馬在他的背上狠狠地踩了一腳時,章赫咬緊牙關,悶哼一聲,疼痛讓他漲紅了臉,額頭佈滿了密集的汗珠。
驕陽喫驚地撫上他的臉,說道,“章赫,你沒事吧!”
章赫臉上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既有痛苦,又有欣慰和愉悅,“幸好你沒事,你在關心我是嗎?”
沒等驕陽開口,他們便聽到一聲綿長的哨子聲。瘋馬拼命地往哨子聲的方向奔去,從他們的方向看去,一小隊人馬正往他們這邊過來。
章赫強撐着身體起來,低呼一聲,“糟糕,中計了。有人給我的馬下了毒,讓馬聽到哨子的聲音就會發瘋地往聲音的方向跑去。最後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章赫話還沒說完,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難道,我的馬就是你下的毒?”然後,臉上充滿了訝異和期待的神色。
驕陽扭頭對上章赫的眼眸,微微地點了點頭,右手快速地抽出一根銀針,說道,“我只想逃出去而已,沒想傷到你。放心,不會痛的,等你再次醒過來,我已經逃出去了。”
她邊說邊狠狠地下手把塗滿藥液的銀針刺向章赫。
說時遲,那是快。章赫反手擒住了她的手,把銀針奪了過來,往外一扔。接着轉身把驕陽的另外一隻手也擒住。往反方向一扭,驕陽整個人被他牢牢地擒住,壓在了地上。
“疼……疼死我了。”驕陽嘴裏忍不住溢出細碎的嚶嚀,身體不斷地扭動着試圖避開她的掣肘。
驕陽花容受驚,驚訝地看着章赫,不敢再吭聲。
章赫見她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禁嗤笑一聲。眼看着後面的人馬離他們越來越近。章赫一個側身,抱着驕陽一起滾下了小山坡。
兩人埋伏在不遠處的草叢中,靜觀其變。
靳明宇帶着一個小分隊人馬在他們面前經過,四處搜尋都沒有找到他們倆的蹤影。
“馬明明是從這邊過來的,怎麼找不到他們呢?這不對呀!”靳明宇眉頭緊蹙。
他心裏明白,晚一天找到驕陽,她就會多一分危險。找了那麼多天,他已經開始焦躁不安了。
眼看這靳明宇從他們面前離開,驕陽掙脫了章赫的束縛,喊道,“靳團長……”身旁的章赫馬上反應過來,捂住她的嘴巴,把她的頭壓得更低。
山野安靜,驚起了一羣烏鴉從樹丫上衝上雲霄。
靳明宇聞聲,扭頭一看,卻是連人影都沒有,只看到一羣烏鴉在他身後飛過。
他說道,“剛纔誰叫我?”
旁邊的人紛紛搖頭,說道,“可能是烏鴉的驚叫聲吧!”
遲疑片刻,靳明宇繼續往前走了。
待他們全部離開,章赫才放開驕陽。驕陽喘着粗氣,眼眶含着星星點點的淚光,生氣地瞪着章赫。
“你別這麼瞪着我,這兒荒山野嶺,我要對你做出什麼非分之想的事情,你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章赫威脅道。
驕陽不看他,自顧自地往草叢的另一邊走去。
章赫跟了上去,在她耳畔說道,“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要不然歸罪下來,誰都擔不起。”
“好不容易出來了,我不回去。”驕陽說道。突然她不小心踩到一片暗溝裏,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啊”伴隨一聲短暫的尖叫聲,驕陽便沒有了蹤影。
章赫一看,大驚失色,義無反顧地跳進了暗溝。
“撲通”兩聲,他們相應掉了下來。暗溝底下是個很淺的水潭,把他們的衣服濺溼了。
驕陽喫痛地爬了起來,溼透了的衣服,讓她的身材若隱若現,顯得凹凸有致。章赫看了一下,身體竟有種燥動炙熱的感覺。很快,他又扭過頭去。
“啊,這裏竟然有蛇尾草,要治好老督軍的病就靠它了。”驕陽興奮地攀到巖壁上不足五米的地方,伸手要去摘長在巖壁上的蛇尾草。
章赫聞聲,側目看向她。只見她整個人已經掛在了巖壁之上,奮力伸手去摘,“驕陽,小心。”
驕陽在夠到蛇尾草的瞬間,身體失去平衡,跌落了下來。
章赫快一步,在底下接住了驕陽。由於慣性,驕陽重重地摔在章赫身上。
當驕陽的身體與他碰觸時,章赫感覺到她身前的兩團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