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總統一個人坐在桌前,桌面上放滿了各式菜品,十分精緻。大總統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輕輕地嘆喟一聲,然後對衛兵說道,“都到了嗎?”
“回稟大總統,靳明宇已經在門外候了兩個小時,大帥纔剛到了半個小時。要現在叫她們進來嗎?”
大總統擡手看了一下表,已經快晚上十一點,“傳他們進來吧!外面還下着大雪,怪愣的。”然後邪魅一笑。
先進來的是靳明宇,他身穿着單薄的囚衣,已經冷得嘴脣發紫,渾身發抖。
大總統一見靳明宇的樣子,佯裝生氣地說道,“誰敢怠慢靳團長……”他邊說邊把靳明宇拉過來,安排坐下。
靳明宇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靳團長何必生氣,我請靳團長過來,是來談個合作的。”大總統隨即遞給了他一杯酒。
他沒有接過酒杯,卻說道,“哦?什麼合作?”
“請靳團長助我剷除蔣克城,把豫軍收入囊中。”
“我憑什麼要幫你?”
大總統哈哈大笑,“靳團長的好處自然是有的。再說了,當年聶映殿之死,跟你也有脫不開的關係。蔣克城一天還活着,這個祕密就像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有可能爆炸。一旦爆炸,後果……”
靳明宇沉默了,這一直是他耿耿於懷的。他不害怕當年的事情被爆出來,只是害怕永遠地失去驕陽罷了。
大總統看出了靳明宇的動搖,又說道,“如果把豫軍收入我的旗下,新軍將立於不敗之地。就不用像現在一樣窩在南方,渡不過淮河。”
片刻,他又說道,“試想想,這幾年新軍在你的帶領下,都沒有大的發展。如果再沒有什麼突破,你的位置也難保吧!”
靳明宇一聽,馬上警惕地瞪着他。
他竟然連新軍內部的主要矛盾都瞭如指掌,此人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靳明宇邊起身,邊說道,“我要考慮一下。”
“呵呵呵,恐怕你已經沒有了考慮的機會。”大總統回頭看向門口,喊道,“進來吧!”
蔣鈺城推門而入,把一把摺扇遞給了靳明宇,說道,“這把摺扇你肯定認得吧!這把扇子的主人現在就在我手裏,咱們如果合作的話,事成之後,她將毫髮無損地隨你離去。如果咱們合作不了,你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靳明宇眉頭緊蹙,打開摺扇,一看是驕陽的千迷扇。
靳明宇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敢傷她分毫,我將你碎屍萬斷。”
大總統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態,說道,“哈哈哈,你能否將我碎屍萬斷還不確定。但如果你現在拒絕了咱們的合作,聶驕陽將見不到明早的太陽。”?
“我可以答應你,但這把扇子我要帶走。”靳明宇說道。
“請便。”
靳明宇匆匆地離開了,待身邊沒人時打開扇子。剛纔他已經發現扇面上出現了之前所沒有的水印。
他之前聽驕陽說過,千迷扇的扇面遇水就能顯示隱藏的內容。
隆冬臘月,蔣克城在雲錦齋療傷已經快一個月。他身中變異病毒,窮盡了驕陽和千尋的醫術,也沒能根治。只是病情反覆,身體每況愈下,苟延殘喘罷了。
這天一早,蔣克城便起牀,梳洗穿戴完畢後,驕陽進來了。
“你此去一定要小心。”驕陽邊說邊給他的脖子繫上狐皮圍脖,帶上帷帽,遮住難看的紅色疙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的目標是我,就以我爲餌,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蔣克城扭頭看向驕陽,塞給她一張火車票,說道,“今日之事無論成功與否,你都要在中午十二點前登上回遼源縣的火車,知道嗎?”
驕陽拼命地搖頭,把火車票扔在地上,“不,我等你回來。我還有事情要當面問清楚的。”
蔣克城摁住她的手,隔着手套,驕陽依舊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讓她莫名的心安。
驕陽親自把他送上了馬,“蔣克城,我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蔣克城回眸,看向驕陽,眼中有不捨,有愧疚,還有眷戀。
這次分別,也許此生再難相見。蔣克城只祈求她往後餘生,平安福樂。
蔣克城抿脣,扭頭,毅然離開了雲錦齋。
蔣克城剛出龍城,只見靳明宇帶着大總統的人馬在城門口等候着他。
靳明宇上前,“蔣督軍,果然是少年英傑,敢單槍匹馬赴會。”
蔣克城頭上帷帽的簾子隨風掀開,犀利的眼神一閃而過。
“想不到,靳團長也淪爲大總統的走狗。”
靳明宇咬咬脣,視線瞟了一下後面,說道,“我和大總統有統一的目的,相互合作而已。”
“你們統一的目的是除掉我。”蔣克城篤定地看向他,“大總統要除掉我是爲了想獨吞豫軍。而你呢?爲了驕陽?”
靳明宇抿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擡手拔出寶劍,直指蔣克城,“三年了,那件事一直困擾着我。把你殺了,那個祕密就永遠都不會被揭開。”
蔣克城勾脣一笑,“驕陽永遠都不會知道。”說罷,蔣克城駕馬向靳明宇的方向飛馳而去,靳明宇沒反應過來,他便到了眼前。
靳明宇閃身避開他,卻被他從身側拽住了靳明宇手上的繮繩。兩匹馬相互碰撞的過程中,蔣克城另一隻手抓住了靳明宇手上的寶劍。
片刻只見,靳明宇的寶劍被蔣克城生生地插到自己腹中,鮮血沿着劍鞘緩緩滴下。
靳明宇驚訝地看了看蔣克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蔣克城?你爲什麼這麼做?不是說好……”
蔣克城頭上的帷帽掉落,露出蒼白的臉色,還有觸目驚心的紅色疙瘩,“我已經沒救了。你一定要照顧好驕陽。”
“噗通”一聲,蔣克城失重倒地。靳明宇下馬,蹲下在他的鼻翼下已經探不到任何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