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給我們的。”兩兄弟異口同聲地說。
“怎麼會有人送紙給你們呢？你們可不能幹出偷竊的事。”
鐵蛋把紙放到桌子上，“姐，冷靜。這不是偷來的紙，是我們村新搬來的那戶人家送給我們的紙，這紙是用過的，對她們沒用了，可是我們有用呀！”
甜妞仔細一看，還真是用過的紙，“用過了還能再用？”
鐵牛搶着說:“當然可以了，只用了一面，還有一面可以用。”
甜妞稀罕地摸着這些紙，“這真好，你們終於有紙用了，你們可以寫字了。”
鐵牛灰心地說:“可是我們沒有墨水和筆，學堂上用的筆和墨水是不可以帶回家的。”
鐵蛋勾着鐵牛的肩膀，“鐵牛，別灰心，我們沒紙寫字就在地上寫，這樣都熬過來了，現在有紙了，沒筆沒墨的問題我們可以克服的。”
甜妞欣慰地看着兩個懂事的弟弟，“你們能去學堂讀書了，認識了好多字，你們已經很厲害了。你們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鐵蛋望着甜妞說:“姐，我們都去學堂讀書了，家裏的重擔就壓在你一個人身上了，你辛苦了。”
“我不辛苦，只要你們能讀書認字，姐就很開心。今年日子變得好過多了，之前姐在村裏幫人種樹種草掙了一些錢，這些錢把我們家的外債還清了。還有，大壯哥給了我們家幾隻野雞，我們多了兩隻下蛋雞，每天撿的雞蛋更多了，還有賣野雞的一筆收入。”
說起李大壯，鐵蛋就很好奇，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個人要一直幫助他們家，他到底有什麼企圖？是圖他姐姐嗎？他細思就覺得恐怖了。
“姐，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他欺負你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鐵牛握起拳頭，“姐，他敢欺負你，我揍他。”
甜妞苦笑不得，“你們想多了，他沒有欺負我，你們不要那樣想他，大壯哥人很好的，他絕對不是壞人。如果他是壞人，他怎麼會送野雞給我們？他怎麼會送藥酒給我們？他怎麼會送柴給我們？”
鐵蛋和鐵牛不說話了，他們搞不懂爲什麼。
“你們把紙放好，準備喫飯了。”
甜妞家的午飯還是稀飯，稀飯裏有好多青菜，因爲有了野雞的意外收入，裏面放的米多了一把。用完午飯後，他們都沒有去午睡，他們沒有午睡的時間，他們去收拾柴了。
鐵蛋和鐵牛把曬乾的柴捆好，捆好的柴已經堆了一米多高了。
甜妞看着柴說:“鐵蛋，鐵牛，你們去嬸孃家借板車，你們推一些柴送到城裏賣。”
鐵蛋應:“好，姐。”
甜妞進屋拿了柴刀，她又準備上山砍柴了，一擔柴可以賣兩文錢，賣柴是她家收入的主要來源。
李大壯再往甜妞家送了兩次柴就沒去了，因爲再過五天就過年了，他就不想上山了。
學堂已經放假了，鐵蛋和鐵牛上午不用去上學了，他們就跟着甜妞上山砍柴，靠着賣柴，他們家掙了幾十文錢。這幾十文錢也沒剩下，他們拿去給錢氏買藥了，錢氏身體太差，需要靠吃藥維持着。家裏太窮了，錢氏的藥經常斷，她也不肯每天喫，她只願意好幾天才喫一劑藥。
快過年了，李大朵名下的農場給她送了半頭豬和一隻羊，現在每天桌上都有豬肉和羊肉，喫肉都喫到膩了。李小朵整天嚷嚷着:“每天都那麼多肉，我都長胖了。”
李大壯聽到李小朵的小抱怨，他想到了甜妞一家，估計她家喫都喫不飽。一想到甜妞餓着肚子，李大壯心裏就不舒服。
想了很久，李大壯覺得還是送點東西給甜妞，讓她過一個好年。李大壯來到廚房，想找點合適的東西送給人家。
秋菊來到廚房，看到李大壯在找東西。
李大壯轉身，“秋菊，有沒有骨頭？”
“大少爺，有幾個豬骨頭和羊骨頭，沒什麼肉的。”
“你給我拿出來，放到籃子裏，我在村裏有一個朋友，我送給她。”
“好的。”
秋菊把藏到缸裏的骨頭拿出來，放到一個籃子裏。
“大少爺，裝好了。你送朋友就送一些沒肉的骨頭，這不太體面。你要不要再送一些雞蛋？”
“要，你幫我裝一籃子雞蛋來。”
“好的。”
秋菊打開櫃子，拿了很多雞蛋出來放到一個空籃子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送雞蛋來，家裏的主子們又不是特別喫雞蛋，所以雞蛋囤了好多。現在有機會送出去，秋菊一點也不心疼地放了五十個雞蛋進去。
“大少爺，我放了五十個雞蛋了。你還有什麼需要嗎？”
“好了。謝謝秋菊。”
“大少爺，千萬別說謝，你是主子。”
李大壯不習慣被人當主子，他提了東西就走了。
沒過幾天就過年了，甜妞也決定不去砍柴了，就在家裏休息。甜妞領着甜花洗洗刷刷，鐵蛋和鐵牛就寫字，他們想到了用炭棒來寫字。
“甜妞，在家嗎？”李大壯在外面喊。
甜花喊:“大壯哥來了。”
鐵蛋聽到是李大壯來了，他早就想見一見他本人了，他放下筆出去開門。
打開門的是一個半大小夥子，長得黑黑瘦瘦的，和甜妞有點相同，李大壯知道這是甜妞的弟弟了。
鐵蛋直接問:“你就是大壯哥。”
“是，你一定是甜妞的弟弟了。”
“我是鐵蛋，聽我姐說你幫了我家很多，我在這裏真誠地和你道謝。”
鐵蛋朝李大壯鞠了一躬。
李大壯急忙說:“你不用行那麼大的禮。”
甜妞出來了，“大壯哥，你來了。”
“快過年了，我想到你家不好過，我就拿了一點東西過來。這些東西不值錢，你們收下別有負擔。”
甜妞推辭，“不，我哪能要你的東西，大壯哥，你帶回去家去。”
“就是骨頭和雞蛋，骨頭沒肉的，你們拿來熬湯喝，熬幾個鍾，湯水就有油花了。”
鐵蛋是有骨氣的人，他知道無功不受祿，“大壯哥，你對我們家那麼好，你有什麼企圖？”
“我沒什麼企圖，我就是想幫你們一把。我也窮過，那時我就希望有人幫我一把。”
鐵蛋還是不相信，“我們非親非故的，你爲什麼幫我家？”
“相逢就是緣分，你相信我，我真的沒什麼企圖，東西給你們放地上，我走了。”
李大壯把東西放下就快步走了，他真怕鐵蛋一直問下去，他也搞不懂爲什麼要這麼不予餘力地幫甜妞。
鐵牛出來，看到地上的籃子，“姐，這兩個籃子裏裝的是什麼？”
鐵蛋打開蓋子，他們忍不住驚呼出聲了，太多雞蛋和骨頭了，這可都是好東西。
鐵蛋問:“姐，這怎麼辦？”
“這……我也不知道，大壯哥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哪，想送回去都不行。”
“姐，你和他認識那麼久了，你怎麼沒問他住哪？”
“我也就認識他十幾天，我一直沒想到問這個，他說過他是剛來黃沙村的。”
“我們得出去打聽打聽這個人。”
“打聽也是以後的事了，那現在怎麼辦？”
鐵蛋看了看地上的籃子，他在心裏掙扎了很久，“姐，拿進去，既然送給我們了，我們就喫，但是以後會還給人家的。”
甜妞點點頭，“好，反正已經接受他的很多幫助了，再多接受一次也沒什麼了，我們記得他的恩情就好，以後記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