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喬悠悠家的門口,遠遠的望過去,那棟大別墅在黑夜裏靜謐又危殆。
喬川捧着我的臉,與我額頭抵着額頭,他沉沉的說道,“阿茫,別同我爭。不管裏面有沒有危險,我二姐都不可能真的傷害我。她心中還是忌憚我爸的。阿茫,相信我。還有,等我出來。”
“阿喬!”
“阿茫,你能不能聽話啊?”他幾乎是央求着我。
我只好點頭,囑咐他一定一定要小心。
我就坐在車上,遙遙的看着喬川進入別墅,內心裏祈禱着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的手緊緊的抓住手機,計算着時間,一秒,兩秒,三秒……十分鐘過去了,喬川始終沒有出來。
我慌了神,腦子裏就如同一根緊繃的保險絲,隨時都有可能燒斷。我拿起手機,想着要報警,就在這個時候,喬悠悠從屋子裏出來。
她穿着家居服,頭髮散亂,黑夜裏她的嘴裏的笑容像一朵盛開的惡毒之花,她拿着手機,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我的手機果然響了。
她輕蔑的笑了,“宋茫,我讓你過來,你卻讓喬川那個小賤種過來了。你是想讓他跟着一起死嗎?”
我心頭猛地一顫,好像有一把尖刀猝不及防的插在心頭,瞳孔緊縮,我忙問,“阿喬怎麼了?”
“沒怎麼,還沒死。”喬悠悠狠厲道,“宋茫,別想着報警,更別想着打120,你現在從車裏出來,到我這裏來。”
我沒動。
喬悠悠開始報數,“1,2……”
不等她報到3,我忙打開車門走出。遠方的喬悠悠朝我勾勾手,示意我走過去。
我一面看着她緩慢的走過去,一面心急如焚,如果我現在過去,按照喬悠悠那狠毒的性子,我必定是自投羅網。
如果我不過去,那麼喬川和江書奕都會在這個時候遭遇不測。
喬悠悠最終的目的是我。
我走了兩步,定住,我說,“喬悠悠,你讓喬川和書奕出來,我要看到他們。看到了他們,我自然會到你那裏去。”
然而,喬悠悠卻並不爲所動,“宋茫,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搶走了我的丈夫,還想跟我講條件!”
她擡了擡下巴,黑色裏突然躥出來兩個人影,穿着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猛地抓住了我,像抓着小兔子一般將我提到了喬悠悠的身邊。
我大意了。
我心中一時惶恐,已經被帶進了屋子裏,保鏢迅速的用繩子將我牢牢的綁在了椅子上,奪走了我的手機交給了喬悠悠。
偌大的客廳,喬悠悠坐在上方,翹着二郎腿。整個屋子裏充滿了血腥味,傢俱東倒西歪,電視屏幕被什麼東西砸出了一個大窟窿……這棟精美的價值不菲的房子像是被人洗劫過一樣。
光潔的地板上,有凌亂的大片血跡。不知是誰的,觸目驚心。
我四處張望,既沒有看到江書奕,也沒有看到喬川,喬悠悠把他們弄到哪裏去了?
喬悠悠走到我跟前,伸手狠狠的給了我的一巴掌,然後抓住我的頭髮,“宋茫,都是你害的!”
喬悠悠再次給了我一巴掌,發泄着她心中的憤怒。
我忍着疼,繼續道,“你再怎麼打我,也改變不了,你可悲的事實。沒有人愛你,喬悠悠,除了你的父母,還有會愛這麼惡毒的你!”
喬悠悠指着我的鼻樑,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你給我住嘴!輪不到你說我!”
“呵。”我譏誚的笑道,“因爲說了事實,你才這麼生氣的不是嗎?”
我故意激怒她的。
我就是不想讓她覺得她可以爲所欲爲。
我知道我落到她的手裏,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之前她可以毀我的容,現在,她也可以發了瘋一樣殺了我。
但,我不想死。
我還要跟喬川長長久久的生活下去。
所以,在激怒她的時候,我早就通過下車時手裏藏着的鑰匙,我跟她說話的時候,我必須要割開繩子。
喬悠悠的旁邊還站着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這便意味着,我在割開身子的同時要抓住喬悠悠已做保障。
我瞄到了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
動作必須要快,要準確無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喬悠悠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連連打我,可我知道即使打我,她心中的憤怒依然不會消減半分。
我歪着頭,輕蔑的笑,舌頭頂了頂紅腫的臉頰,道,“喬悠悠,其實,是你太笨了。你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你放手,你完全可以獲得幸福。爲什麼要非要抓着書奕呢?你怎麼知道自己不會愛上別人?你從來沒有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你習慣性的非要得到某個東西。越是得不到,你就越是執着。呵,這樣的做法太愚蠢了。”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你看,你和書奕終於結婚了,可是你們過得一點兒也不快樂。書奕以前是個多麼快樂的大男孩兒啊,可是,我在他臉上再也找不到從前的那種笑容了。”
喬悠悠捏緊的拳頭,她的雙眸裏溢滿了憤怒的火焰。
於此同時,我已經割開了繩子,我不動聲色道,“喬悠悠,你過來點,我還有句話要跟你說。你知道,書奕爲什麼會喜歡我嗎?”
喬悠悠朝我走近,彎腰湊在我的脣邊。
我笑了一聲,張口一下子精準的死命的咬住了她的耳朵,解開身子,又轉身迅速的拿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整棟別墅裏充斥着喬悠悠刺耳的慘叫。
我鬆開她,站在她的背後,繼而把水果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這樣的情況,跟上次她闖入公寓教訓我那次如出一轍。
但,這次,我絕對不會有任何失誤。
我從來沒有忘記仇恨。
我恨喬悠悠。
我想等到江書奕到了新加坡,再了卻一切仇恨,而後跟着喬川去到北方。然而,計劃總是不如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