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門亦錦繡 >第一百八十五章 風波難定
    “是解時雨!都怪她!都是她做的!她什麼都知道!”

    解時徽幾乎抓狂的喊了一聲。

    喊完以後,她才慢慢鎮靜下來,垂着頭,小聲道:“我跟世子是夫妻一體,我怎麼會往外說。”

    文鬱半信半疑,雖然解時雨也是知情人,但解時雨沒理由和徐錳站在一起。

    陸卿雲和徐家可是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

    “難道徐錳脅迫你,你也不說?”

    “我、我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我是天閹的事就這麼讓你難堪?你心裏積怨已久了,所以想着法子讓外人來折磨我?”

    “沒有,真的沒有。”

    解時徽啜泣着擺手,嘴脣也開始顫抖,然而心裏有一個聲音在猛烈的吶喊着是。

    她恨他!

    文鬱並不會因爲她的眼淚和軟弱就放過她:“不是你還能是誰,那天你一個人和節姑呆了許久,難道不是想讓節姑給你牽線,你不滿足了,想要男人了?”

    解時徽被這話擠兌的臉色煞白,搖搖欲墜。

    細細的嗓音也尖利起來:“不是!

    你怎麼能這麼說,怎麼能這麼羞辱我,一直以來,你做的那些事——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從來沒有說過半個不字,你不能、不能這麼血口噴人!”

    她是膽戰心驚到了極點,斗膽將這一番話叫喊了出來。

    文鬱一言不發的盯着她,無話可說,也無可辯駁。

    他心裏知道他背地裏做的事是見不得人的,他這個人一旦沒了這一層衣物的阻撓,也是見不得人的。

    見不得人這四個字,直擊要害。

    他忽然起身,擡手將桌子掀翻,桌上的飯菜悉數倒在瞭解時徽身上。

    解時徽一直防備着他動手,只是沒想到他會直接掀桌子,要跑也來不及,湯湯水水撒了一身。

    湯還燙着,但凡是沾上的地方,全都迅速紅了起來,她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又被文鬱揪住了衣襟。

    文鬱拎着她,往地上猛地一撞,解時徽的後腦勺紮紮實實磕在了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連你也看不起我!”

    他身邊只有一個解時徽是可以任由他發泄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反覆無常,但在外面,誰也看不出來,只有回到家裏,他這暴虐纔會對着解時徽撒的淋漓盡致。

    解時徽又是一聲慘叫,勉強用雙手去摸自己的後腦勺,又發出一聲嘶吼:“真的是解時雨!她一直恨你!當初你們家算計她嫁過來她就恨上了!”

    文鬱一瞬間彷彿是五雷轟頂。

    他怎麼會忘了?

    拖着解時徽不鬆手,他找了張凳子坐下來,剛剛動了怒,他喘息了兩聲,一貫自負的表情裏竟然有了兩分慌亂。

    他竟然有一點怕解時雨。

    也許不是怕解時雨,而是怕陸卿雲,又或者是兩個人都怕,總之他膽怯了一下。

    膽怯壓下去之後,纔是對解時雨鋪天蓋地、咬牙切齒的恨!

    他都已經不去招惹她了,可以說是退避三舍,她竟然還不依不饒!

    解時徽看着他,對他的那份愛意已經徹底消失。

    這樣的生活,她承受不起。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在文鬱手裏。

    可是什麼人才有這個能力將她從泥潭裏拉出來?

    她腦海裏慢慢閃過一個名字:陸卿雲。

    文鬱還未放過她,又將她提起來一點:“你怎麼就肯定是她?”

    解時徽連忙道:“我看到她和徐三爺身邊一個書生說話,就在宴會她走的時候!”

    文鬱這才扔開她,發出一聲陰沉至極的冷笑。

    解時雨,這個女人,解臣沒能整死她,看來只有他親自動手。

    還有徐錳,竟然讓他去當一條趨炎附勢的狗,讓他去四皇子府上做長史。

    他還得去牽線,讓四皇子和徐錳結盟,否則徐錳就要將他脫光了掛在城門上。

    這個徐錳也不能放過!

    他得先得到四皇子的支持,卸磨殺驢的事,古往今來,寫滿了書冊,徐家也不會例外!

    解時徽趴在地上,還在默默的抽泣着。

    文鬱站起來,一腳踹在了她肚子上。

    解時徽哼了一聲,抱着肚子慢慢的蜷縮起來,五臟六腑齊齊顫抖,疼的厲害。

    文鬱冷眼看着她:“我已經信你了,你還有什麼可哭的?”

    於是解時徽連哭也不敢哭了。

    陸卿雲這三個字在京城被人三番兩次的提起,而陸卿雲本人在京城之外,也是身在危險之中。

    只要他出現在駐軍所在之地,就隨時可能會死在混亂之中。

    人一多,就有可能將一切都碾壓成齏粉。

    而要殺他的人又實在太多,這些駐軍將領幾乎全都和徐定風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只要他進入駐軍,就意味着危險。

    此時此刻,他立身在小磨河的草蕩子裏,聽着不斷傳來的罵聲。

    這裏是駐軍十三統領之一,離京城最近,光是上等駐軍就有三所,精兵三千人。

    “老子當初就不該把你從水裏撈出來,應該讓你爛在水裏,老子撈你不說,供你喫供你喝,把你養的人模狗樣!

    老子打你罵你怎麼了,沒老子,你他孃的也是一坨臭狗屎!

    白眼狼,老子讓你做千總,你還不滿足,竟然要做老子屁股下的椅子!

    你也配!”

    李從民是個大嗓門,還故意的扯開了喉嚨吶喊,好讓這些人看看何華燦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竟然越過他,直接跟徐猛的人聯絡,說只要能殺掉陸卿雲,就可以做參將。

    何華燦十分的要臉和上進,又不善言辭,此時被他連損帶罵,惱羞成怒,恨不能將李從民碎屍萬段。

    至於陸卿雲這個籌碼,一動不動,並沒有因爲自己只值一個參將而憤怒。

    等雙方打起來之後,他悄無聲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李從民會來,”陸卿雲對着承光揮手,“交代外面一聲,讓他進來。”

    承光旁邊十分小心的鑽出來一個腦袋:“您怎麼知道是李從民來,信不是送給何華燦了嗎?”

    這人是草上飛越達。

    在雲州被迫招安後,他因爲毫無建樹,被徐定風送給了徐錳,帶着進京幹粗活,到了京城沒多久,就被邵安指派到了這裏送信。

    沒想到剛把信送到,就被承光認出來,給揪住了。

    草上飛十分識相,認定陸、解二人乃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外加這些精幹打手,他沒有任何飛起來的可能,果斷的叛變了。

    陸卿雲接過金理遞來的飛鴿傳書,往屋子裏走:“年輕人,總是一腔孤勇,用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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