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百老匯再無佳人 >第 85 章 第八十五章
    “外婆,”阿德萊德嗚咽,她叼着紙巾,手指噼裏啪啦地敲鍵盤,企圖寫個繪圖程序來生成圖像,僞裝成實驗結果,“我把跑膠的玻璃板打了。”

    伊蓮恩電話佔線,她找路易莎抱怨。

    路易莎劈頭就是一句話,“不要叫我外婆!”

    “婆婆。”

    “夠了。”路易莎還是小心地問道,“什麼是跑膠。”

    “就是,”阿德萊德抽抽嗒嗒的,“Westernblot。”

    “西方什麼?”

    “反正,我把玻璃板摔了。”阿德萊德吸吸鼻涕,這個行爲在家會挨伊蓮恩那個潔癖患者罵,但她就是改不掉。“我們全組人都沒有實驗結果了。”

    “那怎麼辦?”

    “我在編。”

    “要不要找你學長或學姐,要一份以前的?”

    “不是一個實驗。”阿德萊德擦擦眼淚,用PS測繪示例圖片的長乘寬,但那是張破照片,怎麼量都算不出來具體像素,氣的用力敲鍵盤,“我也不傻。”

    “沒事沒事,外婆來幫幫你。”路易莎把話說滿,十分鐘後又撩挑子,“外婆不懂,外婆只能講講演技體系和攝影手法。”

    她這話一說,那邊阿德萊德哭的更兇。

    “我答應幫人做ppt。”阿德萊德早把這件事忘了,此刻被路易莎一提醒,急出一額的汗,“我給忘了,我做不完了。”她像只找不到媽媽的小貓,嗷嗷吵着,“我怎麼辦啊,我作業寫不完了,有中期結課的,有兩門考試,還有論文,實驗報告沒有圖,我還拿了劇院的預付款,我的音樂劇歌舞一點兒都沒排,我根本顧不上。”

    爲什麼一天只有二十四個小時?

    爲什麼人需要睡覺?

    她囉裏八嗦一大堆,路易莎沉默了,沉默了太久讓阿德萊德懷疑路易莎掉線了,又開始,“喂,聽得到嗎?”

    “我還在。”路易莎走回來,“格瑞塔來做客,我去給她倒杯水。”她安慰着,“你一樣一樣的來,彆着急,慢慢弄,肯定可以的。”

    “我不可以,我就是搞不完了。”阿德萊德哭的更狠,“一樣都弄不完,我完蛋了。”

    “我想好了。”格瑞塔坐在沙發上吵,彷彿和阿黛是約好的,“我還是得辭職,不,不對。”她搖搖頭,“我不應該爲男人的錯誤買單,我不應該辭職,我清清白白!所有的男人等風波過後就又是一條好漢,憑什麼我要用那麼高的道德標準要求自己……”

    路易莎瘋了。

    十秒後她對阿黛說,“什麼ppt?我有上課的模版,你把要求發給我,我給你找一份現成的,你看,外婆幫你分擔了一項任務,別哭了啊寶貝。”

    掛掉電話後她打開門,“滾出去。”

    “爲什麼?”格瑞塔裹緊了外衣。

    比弗利山清晨很涼,透過門長驅直入,把她凍的打了個噴嚏。

    “不爲什麼。”路易莎說,“是,你清清白白,但你倒黴,你沒有嚴於律己,別人這麼聯想了,小說走作者那麼編排了,是你做的不夠好,才讓人這麼想,你活該,什麼時候檢討好了、認識到了錯誤,什麼時候再來我家。”

    “我是第一個成爲首席大法官的女人。”格瑞塔道,“我絕不能因此謝幕。或許我有錯,也得是沒錯。”她看着路易莎,“男人都可以不要臉,我也可以不要臉。”

    路易莎沒有惱,點點頭,“我支持你。”

    “太感謝……”格瑞塔話沒說完,被路易莎潑了一臉的冰水。

    她抹了把臉,把水甩開。

    “作爲朋友,因爲社會對女人太苛刻了,總是在要求女人爲男人的錯誤買單,而男人在故事中隱身,全身而退,我認爲,你需要放低對自己的道德要求,當然,我也不會苛求你是個完人。”路易莎慢條斯理地說,“作爲老媽,雖然很不稱職,雖然不算是個好媽媽,但你他媽的一把年紀,不可以勾/引/我女兒!”

    雖然她不太喜歡伊蓮恩,那是個小賊,政/壇/野/獸,和她的討厭姑姑是一類人,但好賴伊蓮恩是個年輕女孩,而非年長弗萊婭十七歲還是承擔養母職責的格瑞塔。

    “親愛的,”格瑞塔用紙巾擦着臉,“我永遠愛你。”

    “滾吧。”她說。

    “一起滾。”格瑞塔道,“你說,瑪格麗特·黑爾很奇怪。我私底下尋訪了一下,她和里斯本的老媽很奇怪,無論是哪個高中、初中,全輝格範圍內的所有中學,我找不出一個她們的老同學。”

    “什麼?”

    “但她們有學籍,有就讀證明。”格瑞塔交疊起腿,“考慮到里斯本曾在C局和NSA供職,這不奇怪。”她看向路易莎,“我們站在“水門”面前。”

    “所以?”

    “一個幽靈,從歐洲上空遊逛到了北美。”

    “里斯本的出生地是南卡州的夏洛特,對不對?”路易莎只問她這個。

    “對,但我覺得她媽媽和艾拉的媽媽……”

    “有什麼關係?”路易莎端起咖啡,“我家的問題更嚴重,我家是孔代的直系,紅色幽靈起碼先進。”

    她打開阿德萊德發過來的附件,映入眼簾的居然是方塊字,看了半天也不知究竟是漢字、平假名還是片假名。

    現在路易莎很懊惱,後悔將話說得太滿。

    她瞅了又瞅,直接轉發伊蓮恩,在正文裏寫道:您崩潰的女兒在牛津郡範圍內提供代寫作業服務,貨款已收,現急需成果,勞您幫忙把要求翻譯一下。

    格瑞塔抿着脣,“不行,我要弄明白。”有時她的執拗勁兒上來二百匹馬都拉不住,“我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打算怎麼問清楚?”

    “請兩位母親共赴血色婚宴。”格瑞塔打了個響指,“DJ,蘭尼斯特的雨季,Comeon。”

    路易莎把果盤騰空,倒扣在格瑞塔頭上,屈指輕輕一敲,好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樣,“格瑞塔的雨季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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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有點同情心。”鄭陌陌意識到小孩是世界上最奇葩的物種,沒有之一,也許年輕時的她也曾輕浮、斤斤計較,但過於久遠,她選擇性的遺忘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包括並不限於趁火打劫與兩面三刀。“你看,玉簡多可憐啊。”

    鄭雪主的回答很精闢,“給錢,讓秦姨給我打錢。”她站在自動售貨機前,斥巨資買了一小盒巧克力球,“她這是白/嫖。不可以。”她說,“跨國醫療公司現場提供的同聲傳譯最便宜一小時也收二百刀,有專業醫學背景的通假一小時八百,翻譯一頁病史五百人民幣,我可以給她打八折,誤工費就不要了,但她得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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