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她家體現的算是淋漓盡致。
李半月看她一眼——確切來說,是用眼角餘光瞄了她一眼,反手子彈上膛,指着她。“好久不見呀。”
當然從不辜負她期望的永遠是那羣祕書。
祕書唯恐天下不亂,第一反應是看周遭有沒有監控。
“那倆,究竟是誰。”她指着那個莫名跟李半月眉宇間有幾分相似的小女孩。
“你這樣講話很不禮貌。”李半月掃了她一眼,有些玩味地重複。“那倆。”
“是哦。”她看李半月手腕上戴着支具,就問,“你手怎麼了?”
“再見。”李半月拉開車門。
她就站在店門前等了會兒。
果不其然,來點菜的那個小姑娘又殺了個回馬槍,來拿外賣。
瑪戈·沃森的臉宋和賢在電視上見過,撞臉這種事情不稀奇,罕見,但多少還是有的,因爲除和李半月有點像以外,更驚奇的事還是瑪戈跟早逝的第一公主長得一模一樣,可瑪戈那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非常令人生疑。
瑪戈大包小包地往外走時她就說,“小東西,你是不是有點沒禮貌。”
瑪戈瞅瞅她,遲疑許久,“啊……呃……好的。外婆你好,外婆再見。”
宋和賢徹底懵了。
“喂。”她說。
瑪戈拿着外賣上車前還幸災樂禍地想,呵,你完蛋了。
但她沒料到這是頓鴻門宴,下午她的報應就來了。
油燜雞裏有很多好喫的小土豆,她把土豆盛出來,用勺子壓成泥,和着雞湯拌在飯裏,喫掉了小半盆飯。
後果是還沒到晚上她翅膀上就有毛毛掉下來,癢得不行。
她去打了盆水,坐在臥室裏梳毛。
梳完一隻翅膀後伊蓮恩那個女人進來洗澡化妝。
她緊把伊蓮恩往外趕,“你去另一個房間好不好?”
“不好。”伊蓮恩說,“我趕時間,情況有點複雜。”
小翅膀很幽怨地看看她,繼續低頭梳着毛。
爲了放鬆小翅膀的警惕,她絮絮叨叨的說着,“虞有點事,要晚些時候才能來,洛克希那個討厭傢伙說,什麼時候虞出現,什麼時候她纔出現。”
洛克希還很有建設性的提出她可以蹲在窗戶底下候場——被菲比一票否決,當然菲比也不是正常的腦回路,菲比否決的理由是,“你還得上樓,上天花板吊燈啊,虞進來,你就跳下來,時間拿捏的完美無缺。”
“唔。”小翅膀心不在焉的應付着她。
她很耐心的磨蹭了會兒,坐在牀邊把小翅膀梳下來的羽毛整理好,裝在塑料袋裏。
裝到第四個大塑料袋時,她及時地用哀怨的語氣戳破,“所以你真的不能喫澱粉。”做作她也會,這是女人的本能。
她嘆了口氣,仰起頭,遺憾道,“那你要錯過好多好喫的了。”
可惜瑪戈不是阿呆。
“這樣想是不是可以降低你的負罪感?”瑪戈回頭問她。
這樣一來,她的話語瞬間變得蒼白無力。
“不盡然。”她說。
“沒關係。”瑪戈說。
“有關係。”她固執說道。
“你也不用解釋什麼。”瑪戈把那盆水端起來,收好翅膀,“我對你們沒什麼不該有的期望。”
她把那盆水塞給伊蓮恩,“去倒掉。”
爲了設這個陷阱,伊蓮恩可真是煞費苦心。
伊蓮恩騙她說晚宴很難喫,全是冷盤,一些沙拉、白菜和蛋撻,所以才叫她去買外食。
結果一到現場,每張桌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韓式辣醬烤豬排和德式脆皮豬肘,貨真價實的硬菜,只零星點綴了點酸黃瓜;當然還是有些黑暗料理的,配料是辣醬油和甜麪醬——不排除後續有烤鴨。
伊蓮恩被抓現行,還不承認,乾乾巴巴地解釋,“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呵。”瑪戈看來是真的有四個胃,所以她去蹭阿什莉的桌。
弗萊婭還打趣着,嘆息道,“究竟是你的本質比較摳門,還是人家過於闊綽?”
“這怎能說我摳門呢?”伊蓮恩糾正,“她摳門。”
她看見李雲斑,做好準備,手擡起來,等李雲斑過來就把李雲斑推到另一邊。
但李雲斑學乖了,把她繞了過去。
“你好。”李雲斑很乖的打招呼。
“好漂亮。”弗萊婭恭維道。
“這個你可以生氣發脾氣的。”伊蓮恩掃了她一眼。
“哦,這個還好。”弗萊婭一直盯着另一個女人翩然行來。“斑斑是個可愛的女人,不過,另一個不是。”
她對李的警惕度一直高於“斑斑”。
然後更令她不爽的是伊蓮恩還很喜歡上去跟人家挨在一起。
“您還是很年輕。”李寒暄。
“拜您所賜。”她說,“昨晚剛做的熱拉提。”
“真抱歉呢。”李轉過頭來,她跟伊蓮恩說話時的語氣一直都很輕佻,“你完了,把你尾巴咬下來啊。”
“咬不到。”伊蓮恩同她挨挨臉。“藏起來了。”
“虞司顏幹嘛去了?”伊蓮恩打聽。
“哄孩子。”李半月一語雙關。
“啊,確實有些不中用。”伊蓮恩嘆道,“還不如我們的老朋友陌陌呢。”
“你這話說的,令我不禁想,你們是否曾某晚暗通曲款。”
“陌陌其實是個好乾部。”伊蓮恩的話忽然戛然而止。
李半月也閉嘴了。
“那你們嘞?”李雲斑好像是跟弗萊婭嘰喳聊了些不是常規話題的話題,她只聽見了個尾巴。
“唉。”弗萊婭先嘆氣,“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我就知道你真的知道。”
她倆異口同聲的又是,“唉。”
“什麼斑斑真的知道?”李半月問。
“哦。”李雲斑這段時間對她很有意見——非常有意見,拽拽她腰鏈,用耐人尋味的語氣說,“哎呀,放心啦,你也真的知道。”
“無聊。”伊蓮恩說。
她倆見機不對,很默契的溜去偏廳。
“我敢保證。”門一關伊蓮恩就說,“不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