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燈緩緩地在荷塘裏打着轉,向水流的出口方向那邊飄去。香香雙手合十,祈禱着:家人安康!小香香安康!四爺安康!
雖然香香知道,給四爺祈禱的人應該很多,不缺自己一個。可還是把最後一個願望,留給了四爺。
“斥斥!”是什麼大鳥,突然從荷花叢中飛了起來,在朦朧的月光中一掠而過。
“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眼前的景色,突然就讓香香想起了這兩句詩。“冷月葬花魂”太過淒涼,香香搖了搖頭,心裏涼涼的,望着蓮花燈慢慢遠去。
隱隱約約的,遠處傳來歡聲笑語!不知是四爺回來了,還是幾位格格們興致盎然。香香覺得那是另外一個世界,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世界······香香站了起來,準備回去了。
“這是誰放的?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放的河燈。”不遠處傳來一個老婦人尖銳的聲音。
香香他們是在距離沁香閣最近的荷塘邊,有幾棵什麼樹擋着。香香聽見聲音,往旁邊的小路上走了幾步,看是什麼人。
“姑娘!您和小秋姐姐先回去,奴才來應付。”小云子說。
“好,不要起衝突,好好說就是了。”香香囑咐後,就往回走。進了沁香閣,隱在大門處,看着外面。
香香剛剛進了門,一位香香沒有見過的老嬤嬤,由一個小丫頭扶住,身後跟着好幾個太監,氣勢洶洶而來。
“見過嬤嬤!”小云子先開口。
“哎呀!犯人竟然沒有逃跑?”老嬤嬤冷笑着說:“你是那個院子的?”
“回嬤嬤,奴才是新來沁香閣伺候的小云子!”小云子給老嬤嬤行了個半蹲禮。
“怪不得無視府規,原來是宮裏出來的公公啊?”老嬤嬤陰陽怪氣說。
“奴才初來乍到,不知違了那條府規,請嬤嬤賜教!”小云子躬着身子,誠懇的說。
“賜教?怎麼敢當!不過,小云子,你現在身份可就大不一樣了。你現在只是一個伺候侍妾的下人,不用那麼囂張。”
“小云子不敢,只是純粹不知道自己犯了那條府規?”小云子又躬了躬身。
“還說不囂張,還敢至疑我!”老嬤嬤聲音突然就大了起來:“你現在說白了,只是個伺候奴才的奴才,還敢至疑我!?”
“這······”小云子確實無奈,這明擺着是來找茬的嘛!!?
“來人,你們幾個去把他抓起來,押回去關起來,明天早上讓年側福晉處置。”老嬤嬤憤怒的喊。
香香一聽,火大了。正要出去,被小秋拉住了。就只聽嬤嬤又有話可講:“等一等。荷塘裏有幾盞蓮花燈來着。”
“回王嬤嬤,有三盞。”一個太監回答。
“呵!小云子,你一個人放三盞?騙誰呢?其他兩個也出來吧!”王嬤嬤對着沁香閣的大門喊。
“嬤嬤這是做什麼?沒有規定一個人不能放三盞燈,奴才代姐姐們放,怎麼啦?”小云子說。
“小秋,看到了嗎?本來就是衝着咱們來的,躲着也不是個事兒啊!就去會一會這個王嬤嬤。出去以後別說我是誰?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香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
“姑……”小秋想喊又不敢喊,只得跟着趕緊出去。
“給王嬤嬤請安!”香香和小秋同時走到距離王嬤嬤幾步路的地方,站好,行了半蹲禮。
“聽說你們沁香閣的人有情有義,報團的緊,看來確實如此。”王嬤嬤一看人自己出來了,居高臨下的口氣更勝:
“竟然都出來了,一併都帶回去。關起來,明天再讓年側福晉發落!”
“且慢,請問王嬤嬤,咱們是犯了哪條府規?”香香問。
“私自用火!這是今晚你們犯的第一條?還有其他的,都懶得跟你們計較。”
“點個河燈而已,實在也談不上私自用火。還請王嬤嬤大人有大量,這一次就饒了奴才們吧!以後咱們再也不點就是。”香香軟了聲音,實在不想跟他們糾纏。
“你這個小奴才,還輪不到你教我做事。”王嬤嬤憤怒的往前走了幾步,小秋和小云子趕緊擋在香香面前。
“怪不得人家說你們沁香閣猖狂!別以爲年側福晉也像嫡福晉一樣好欺負,三個都給我帶回去,把他們三個關進柴房裏。”王嬤嬤惡狠狠地說。
幾個太監聽了,一擁而上······
“慢,不要動手動腳,跟着你們去就是!”香香拉着小秋的手,對小云子點點頭,跟着他們走。
香香雖然穿了新衣,因爲怕麻煩,頭髮洗完後就編了個長長的麻花辮。又是月光中,王嬤嬤他們也只拎了一盞燈,模模糊糊的確也看不太清楚長相。
王嬤嬤一行人,只以爲他們帶走的,正是沁香閣裏的三個奴才。接近前院的時候,香香聽到了剛纔的歡聲笑語更加的清晰。
四爺是回來了嗎?正在和她們尋歡作樂的吧!是誰說,會守好自己的?
香香知道只要自己出聲,這個王嬤嬤應該也不敢把他們怎麼樣?或者,小云子出手……
可是,香香不能出聲,小云子不能出手,風險都太大。人家說過的話,真的會當真嗎?她小小一個侍妾,如剛纔王嬤嬤所言,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奴才而已。
而香香和四爺其他女人的見面,遲早是要發生的,只是時間的問題,早晚的問題,見面方式的問題。
以這樣的方式見也不錯,順便可以看看四爺的態度。香香也好心裏有個度和估量,自己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香香她們三個人被關進了柴房,柴房的門被鎖上的時候,聽到王嬤嬤說:“今兒個主子門高興!正好又是十五,主子爺是要陪着嫡福晉的。她們三個的事情,誰也不許說,明天我自會稟告年側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