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馬車,都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纔到了婆婆生活的村子。遠遠的看到村子,成片成片的地都是荒着的,雜草叢生。
快進村的地方,幾塊地卻明顯的耕種過,地裏已經長出了嫩綠的苗,只是有些蔫蔫的,不夠精神。
“前面就是我家了。這地都沒有人種了,我和老頭子身子都不行了,只能勉勉強強種這幾塊。”老婆婆拉起簾子,指着外面說。
“這些已經不少了。”香香看着荒着的地,望着老婆婆指的那所茅草屋,心裏隱隱作痛。
自己一直想歸田園居,可是沒有仔細的想過,田園生活也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如果沒有任何家底的情況下,靠天喫飯,喫、穿、住、行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吧?
“停停停!”老婆婆喊着着急的起身,差一點摔倒,還好碧雲趕緊扶住。可婆婆還是手腳並用的爬出馬車,還好小麟子眼疾手快的扶住婆婆,才讓婆婆沒有受傷的下了馬車。
香香急急跟着出來,揮揮手讓小麟子先扶婆婆,自己纔跟着下了馬車。
“怎麼了?”四爺快馬過來,一躍下馬,扶着香香。香香指了指婆婆快步而去的方向,衆人看過去。
一個老爺爺正在前面的地裏,一瘸一拐的在幹活,婆婆腳步匆忙的過去:“老頭子,你不要命了,怎麼就下牀了能?”
“老婆子,你手、腳怎麼了,受傷了?”李爺爺放下手裏的活,一眼看到的是婆婆受傷的手、腳,激動的往前走了幾步,“嘭!”老爺爺摔倒了。
“老頭子!”老婆婆喊得痛心疾首。曹顒趕快趕過去,扶起老爺爺。
一行人,手忙腳亂了一會兒,終於把兩位因爲受傷、因爲病痛成了傷痕累累的兩位老人家扶回了他們的房子裏。
香香雖然不是學醫的,看到老爺爺腫脹的膝蓋,想起白鬍子攤主說的話,老爺爺得的是痛風無疑了。
“老爺爺,你這個膝蓋腫了多長時間了?”香香問。
“有三四天了,否則也不會讓老婆子冒險去集上抓藥。”老爺爺看婆婆的眼神,滿滿的懊惱和心痛。
香香鬆了一口氣,兩三天的時間,還不至於讓腫脹的地方積水,藥物應該可以治療:
“婆婆,今天抓的這些藥,會有用嗎?”
“老神醫的藥靈着呢?年前比現在還嚴重,也是外敷內服的,沒幾天就能正常走路啦。”老爺爺道。
痛風是一種沒有辦法根治的醫症,哪怕是在更爲發達的現代,也是一樣讓人束手無策。
特別是老爺爺,年紀又大了,工作量也很大。能恢復正常走路,不用那麼疼痛,就一起是最好的了。
“婆婆,你們家的孩子呢?”碧雲忍不住的問除了衆人的疑惑。
“孩子?唉!”老爺爺抿着嘴,搖頭。
“我們是有一個兒子,兩年前和村裏的幾個年輕人,帶茜草出去賣,就沒有回來……”老婆婆喑啞了聲音。
衆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失蹤兩年,有太多的可能性,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婆婆!你看看家裏有多少茜草,我都收了。”香香看了一眼四爺,就下了結論。
“是!”香香暖暖的微笑着,堅定的點頭。
“有,至少還有兩車。”老爺爺道:“老婆子,趕快帶客人去看看。”
“隨我來!”老婆婆帶着香香去了旁邊的一個空房裏,屋子的角落,確實堆着不少的茜草。
“就這些嗎?”香香問着,走過去看了看,品質還不錯。
“我們家的就這些,這兩年收成不好,天氣又作怪,一些冬夫就溼壞了。”老婆婆無奈的說。
“我全要了!”香香說着朝門口走,往外喊了一聲,讓小麟子他們過來幫忙,把風乾的茜草打包裝車。
也許是看見婆婆他們家打包裝車的動靜,周圍的農戶三三兩兩的圍了過來,尋問着需不需要更多的茜草?
“爺,我們去看看。”香香讓他們繼續裝車,自己拉着四爺去各家農戶看了看他們的存貨。
這個村子不大,留在村子裏的,幾乎是老弱病殘了。香香非常的不忍心,但是,一時的意氣用事,肯定是解決不了長期的問題。
“各位鄉親們,今兒個我們就先收了婆婆家的這些。我帶到大城市問一問,一定給大家轉達銷路。個把月以後,我會讓人回來收大家的茜草。”香香說的那麼肯定,四爺雖然心存疑惑,卻也沒有說什麼。
對四爺來說,幫農戶賣個茜草,確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把時間和精力花在這樣的事情上,值不值得的問題?因爲,這只是解決了一個村子,幾十戶人家的問題的問題。
整個山東,連年饑荒,要解決的問題還很多。不過,只要是香香想做的,就是值得做的事情。
給老婆婆家留了十兩銀子,太陽已偏西,四爺一行人騎馬回去。和婆婆相遇的那個集市,是在一個小鎮裏。要在天黑前回到鎮子裏,纔有地方投宿。
馬車裏被塞了滿滿的茜草,馬車仍然由蘇培盛和小麟子趕着。香香理所當然和四爺同乘一匹,而碧雲剛纔在猶豫上誰的馬的時候,被曹顒不由分說拎到自己的馬背上。
二月的山東,氣溫仍然不高,太陽和香香們的馬兒似乎在比較,比誰最快,太陽肉眼可見的趕着下班。
四爺不得不讓隊伍加快前進,在這裏畢竟人生地不熟,在天黑前必須回到鎮上。
側身坐在四爺懷裏的香香,被四爺穩穩地抱着,雖然顛簸,卻已經睡着了,安慰又暖和。
碧雲被曹顒圈在懷裏,彆扭的僵硬了身子,可是跑動的馬兒,還是不是的讓兩個人的身子貼近或者摩擦着。
“咔!”馬兒好像踩都了樹枝什麼的,激烈的顛簸了一下,碧雲往曹顒的懷裏縮了一下,曹顒反射般的抱住了碧雲。
馬兒平衡了,路也好走了,碧雲輕輕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曹顒卻沒有放手,反而加緊了抱着碧雲的手力,還警告般在她耳邊說:
“別動,等一下掉下去的。”
碧雲聞言,瞬間不敢再動了。可是,第一次和一個男子如此的貼近,耳邊都可以感覺都曹顒的呼吸了。碧雲羞紅了臉,到地方下馬的時候,連脖子都紅了。香香一度以外碧雲被風吹了,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