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師，您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接我啊，”呂振義笑嘻嘻地說道。
董玉卿也是臉帶笑意，他上下打量的一番呂振義，嘖嘖道：“10年大學讀下來，都沒有喫胖你，怎麼回家三年就胖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取了個會做飯的小媳婦？”
張鵬飛看得出兩人關係非同一般，董玉卿對呂振義來說亦師亦友，而呂振義對董玉卿來說，是他非常欣賞，切對脾氣的年輕人，待兩人續完舊，張鵬飛這才上前打招呼。
董玉卿看了一眼張鵬飛，然後轉頭向呂振義問道：“這位是？”
呂振義撓了撓頭，介紹道：“這是我老闆，張鵬飛，是個非常非常不一般的年輕人。”
“哦？能得到你這樣評價的人，可不多啊，看來小張真得有兩把刷子，要不然也不會降服我這個桀驁的愛徒，”聽到呂振義的話，熟知他爲人的董玉卿不由高看一眼張鵬飛。
張鵬飛謙虛地道：“哪裏，哪裏，在您這樣的前輩面前，我們永遠都是年輕人。”
“哎，現在的年輕人厲害啊，”董玉卿沒來由地感慨一句，他帶着兩人走到一輛車邊，道，“走吧，咱們好久沒見了，先去喫頓飯，敘敘舊。”
呂振義忙道：“董老師，喫飯不着急，先帶我們去看看孫老和李老吧。”
“哈，你還是這個風風火火的急性子，不過我只能帶你去見老李，老孫怕是難見啊，”董玉卿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呂振義也察覺到了一些問題，便開口問道：“董老師，您以前可沒這麼愛嘆氣，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啊，課題組上的問題？”
“還不是因爲一年前那場不清不楚的事故，整個量子計算機組嚴重受挫，舊的機器花了這麼多科研經費，還沒弄出什麼成果突然壞掉，還導致老孫和老李這倆量子領域國寶級的人物，出現了精神問題。
上面震怒，徹查此事，派來的人正是老孫的兒子，因爲量子計算機都是第一次搞，我們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導致這個年輕人對我們意見很大。
他往上面報的材料裏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我們課題組被封不說，想研究其他東西也沒法申請資金，哎呦，你都不知道我快閒死，每天除了上上課，啥事都沒得做。”
董玉卿看來深受此事打擊，一口氣把最近的境遇都說了出來，這同樣也反應出他和呂振義的密切關係。
“孫老的兒子？是孫一山嘛，上學的時候，我就看這小子不太順眼，這人本事不大，爲人又太囂張，課題組出現事故怎麼能責怪到其他人員身上，儘快查明真相纔對，”呂振義憤憤不平地說道。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忽然想起什麼，又囑咐道，“我可警告你們倆，等會兒見老李的時候，你們可不要亂說話，受孫一山的影響，老李的家人對我們的意見也很大。”
兩人點了點頭，車子最後停在一處老式小區裏，這裏牆漆剝落，建築物都很低矮，樣式也很老，根據路牌不難看出這是安西交大的一處公寓。
“走吧，記住別亂說話，”董玉卿又囑咐一句，他這才帶着兩人上樓，老式的公寓樓沒有電梯，只能通過樓梯上去。
想到這，張鵬飛不由得肅然起敬，可接下來遇到的事情，卻讓他們集體尷尬。
董玉卿按了兩下門鈴，沒多會兒，貓眼內傳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問他們是誰。
“是我，小董，來看看老李，”董玉卿揚了揚手上的禮物。
老太太一聽是李老的前同事，瞬間就不樂意了，她堵上貓眼，不再理會門後的衆人，就把他們這樣晾在外面，三人面面相覷，董玉卿一時尷尬地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他們束手無策地站了幾分鐘，呂振義弱弱地問了一句：“要不咱們改天再來？”
張鵬飛走過去敲了兩下門，說道：“您好，我是一名醫生，過來看一看李老的情況。”
董玉卿小聲道：“哎，可別亂說。”
“我真的是醫生，”張鵬飛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他又敲了敲門，說道：“我是董老師特別請來的國醫祝由科的傳人，李老先生是不是經常冷得打顫，無論怎麼加衣保溫都沒用，他的臉色經常呈現暗青色，有時身上還會有一塊塊的黑斑，但當你們用手壓的時候，黑斑很快又會消失不見？”
祝由科，是指流傳於民間的，主要用一些符咒手段治病救人的醫生，由於帶有十足的迷信色彩，而且這門技藝非常高深，一般人每個幾十年的研究也很難入門，所以這類醫生通常被認爲是招搖撞騙的騙子，久而久之，也就消失在了視野中，不過像這種老人，張鵬飛覺得她們應該還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的。
門終於開了，老太太一臉警惕地問道：“你這麼年輕，怎麼也不像個厲害的祝由醫，我家老頭子的病情你是從哪裏聽說來的？是小董告訴你的嗎？”
“是我自己看出來的，”張鵬飛指着自己的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說道。
董玉卿也驚訝地道：“我真沒說過。”
“好啊，小董，詐騙騙到我身上來了，真當我老糊塗了嗎？門都沒進，你怎麼看出來的？那你倒是說說我家老頭子怎麼了？”說着，這個脾氣暴躁地老太太就要關門。
張鵬飛伸出一根手指，頂住房門，他衝老太太道：“您沒聽說過扁鵲的故事嗎？說有個神仙給了他一副藥，他喝了以後就可以看到一座城的人都在幹嘛，更可以透視人的皮膚骨肉，說不定我就是那樣的奇人，您不如讓我試一試，而且我可以告訴您，李老先生怕是撞鬼了！”
老太太無論怎麼使勁她都關不上房門，只能氣呼呼地罵道：“小兔崽子，你真當我老糊塗了，還撞鬼了？扁鵲都是假的，那些都是後人編纂的傳說故事，還能當真？我是治不了你們，看我不給小孫打電話，讓他來收拾你們。”
說着，她就掏出一個老年機，撥通孫一山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