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陣法邊上的人問自己的新手引導。
“快喫午飯了,你說我要不要去刑堂跟爹一起喫飯?”
大家一起喫個飯,談談工作,聯絡聯絡感情,她也可以趁早熟悉自己日後要接的書記之位。
圓機梳理羽毛的動作頓住,茫然地擡頭:“雖然但是,老祖不是已經辟穀了嗎?”
“……”
靈寶閣外。
連接天魔窟外的傳送法陣光芒一閃,一個人影從其中走了出來。
來到這座懸空的樓閣前,任嫣然停住了腳步,方纔他們在舟上沒下來,現在真切的站在這座懸空的山峯上,望着面前光輝璀璨的靈寶閣,感覺又不一樣。
這裏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不時就能見到有人從靈寶閣裏出來,劍光一繞就瀟灑地御劍而去。
任嫣然收回目光,朝着靈寶閣的大門走。
剛纔跟爹喫午飯的計劃夭折,她就猶豫是該來靈寶閣,還是去靈植園。
她想買茶葉。
拿雲仙露來招待客人雖然有檔次,但就那麼一壺,總會用完,最好還是買些茶葉,以備不時之需。
有人來自己的洞府,沒套茶壺茶杯在手,總覺得手裏空落落的,說話也不得勁。
“決定了。”圓機聽她說道,“再買套茶具。”
靈寶閣的東西需要積分來換,任嫣然都沒出過玄天劍派,名下有沒有積分她不清楚,可是這張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任星野的女兒。
把賬記在爹的名下,她覺得可行。
靈寶閣一層,靠左的櫃檯後,正在低頭記賬的靈寶閣弟子聽見面前響起一聲“師兄”。
他擡起頭來,見到面前一張笑盈盈的少女面孔,看修爲還沒築基,應該是這次新入門的弟子,於是笑道:“新來的吧?”
剛入門就來了靈寶閣,身上有東西可以換嗎?
任嫣然見他沒認出自己,也不失望,而開門見山地道:“我想換些靈茶。”
“靈茶?”這個坐在櫃檯後的靈寶閣弟子見過那麼多茬新入門的弟子,來靈寶閣有詢問法寶的,詢問功法的,詢問天材地寶的,還是第一次見來換靈茶的。
任嫣然:“有嗎?”
“有倒是有。”這靈寶閣弟子點頭,“不過不划算啊。”
他們靈寶閣出去的物件,那都是不凡的,可是靈茶再好也夠不上用積分來換。
——換他們十斤靈茶就要三個積分,想想都肉疼,初入門的弟子雖然有十個積分可以用,但是靠自己想賺到三個積分,那得多難!
任嫣然見他這反應,心裏想着這位師兄怕不是金牛座的,嘴上說道:“有就好,先給我來個二——二十斤!”
她伸出兩根手指,本來從前在辦公室她採購茶葉,通常一買都是一兩百斤,不過一開口就想到今時不同往日,這是靈茶,這才從二百改口改成二十。
“二十斤啊?”這靈寶閣弟子見她心意已決,不像聽勸的,便省了口水,“好,十斤靈茶三個積分,二十斤就是六個積分——師妹把你的玉牌拿上來。”
玉牌?任嫣然低頭在自己身上尋找。
圓機站在她肩上,往前跳了跳,繃直了右腳指她腰間的玉牌:“這個這個。”
“對,就這個。”
這樣迷迷糊糊的新紮師弟師妹,靈寶閣弟子每三年都要見一回。
他也不意外,接過了任嫣然的玉牌,伸手就在上面一抹。
每一個弟子入門時,玉牌上都會給他們發放十個積分,供他們換取一些基礎的物品,讓他們對自己的修行方向有個初步選擇。
而六個積分一扣,玉牌上就剩四個積分了。
“好了。”靈寶閣弟子把玉牌還給她,接着伸手在櫃檯下按了一下,任嫣然就看到眼前浮出一圈微光,像是一個篆刻在桌面上的微型法陣。
下一刻,她要的二十斤茶葉就出現在了面前,靈寶閣弟子用雙手將靈茶捧起,遞給了她:“二十斤靈茶,師妹拿好。”
任嫣然說了聲“多謝師兄”,伸手將這個大紙包接過,隨口問道:“有茶具嗎?”
“有——”靈寶閣弟子看着那一大包東西消失在她手上,一臉沒有預料到的表情。
玄天劍派的弟子入門第一天都會得到兩身劍袍,一枚玉牌,但不是人人都有儲物戒。
這是哪家的後輩?他想着,再仔細看了看面前這師妹。
任嫣然收東西的時候臉上沒有笑容,又變回了本來高傲的模樣。
靈寶閣弟子再一回想剛剛拿到的玉牌上顯示的名字,這才意識到面前站着的這個是誰——
任嫣然!
這是刑堂之主的寶貝女兒,是凌霄峯的那個小師妹!
一認出她,他就立刻明白她爲什麼出手這麼闊氣了——他要是有這麼一個爹,他也闊!
……
“茶葉在手,天下我有!”
買到了茶葉,又刷了套茶具,任嫣然從靈寶閣出來,一身輕鬆。
圓機埋頭梳理胸口的絨毛,含糊不清地問道:“大小姐這麼喜歡喝茶嗎?”
任嫣然走向傳送法陣,意味深長地說:“你不懂。”
踏進陣中,她腰間掛着的玉牌於白霧中微微發光,下一瞬,就連人帶鳥消失在了原地。
天魔窟外,依舊是沒有什麼人。
那祕境入口忽然微微地波動了一下,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裏面走了出來。
這看不出年紀的男子從裏面一踏出來,就像是給這連接兩界的入口造成了極大的壓迫,令原本已經穩固的祕境入口都微微波動起來。
直到他從裏面徹底走出來以後,入口才重新歸於穩定。
這從天魔窟裏走出來的人穿着一身破舊的衣袍,鬍子拉碴,頭髮散亂,身上充滿煞氣,像是不知在天魔窟裏呆了多久歲月。
他站在原地擡頭望向天空,那隱藏在濃密散亂的黑髮間的眼睛,猶如黑夜中的兩點寒星。
就在這時,前方的傳送法陣中傳出了一陣波動。
他低下頭,朝着那個方向看去,見到一個纖細人影從裏面走了出來,帶着幾分自己熟悉的氣息。
任嫣然一邊往外走,一邊拍掉身上剛剛粘到的圓機羽毛,讓它不要在自己身上梳理羽毛,結果一踏傳送陣就感到前方有一道強烈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