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早已經迫不及待,第二日進宮,又要問雲容的事情。一旁有王譽坐着。

    雲宋親自遞了茶盞給他,道,“安安,忘了她吧。再找個自己喜歡的。”

    姚安問,“她說什麼了?”

    雲宋怕傷了姚安,便沒將雲容的盡數告訴姚安,只道,“皇姐不願嫁人,不是因爲你,而是她真的不願嫁人。”

    姚安扇子搖的急,語氣也急,“她有喜歡的人了?”

    不等雲宋回話,又自問自答起來,“她連宮都沒出過,哪有喜歡的人?是她嫌棄我?”

    雲宋道,“安安,你很好。”

    姚安坐不住了,道,“我親自去問問她。”

    雲宋要攔他,被王譽止了。

    待姚安走的遠了些,王譽道,“兩個人的事情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安安也是個執拗的。”

    雲宋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雲容那性子,說話條理清楚的很,便是姚安過去,也會將事情說的明明白白,總好過她這個中間人傳話。

    王譽看了看雲宋道,“覺得可惜?”

    雲宋搖頭,“皇姐若是不喜歡,也沒什麼可惜的。其實我也擔心皇姐去了姚府會受委屈。安安這性子,不一定一輩子都收着自己的。”

    王譽道,“所以說,長公主心裏清楚的很。”

    雲宋看他,“你的意思是皇姐不一定是不喜歡安安,只是不喜歡他那孟浪的性子?”

    王譽道,“喜歡一個人,不就是因爲他的性子各方面都合乎自己的心意麼?若長公主對安安有些好感,也應該是有的。只這好感還不足以讓長公主衝破許多屏障嫁給他。”

    雲宋十分贊同,道,“阿譽你說的很有道理。你如今還和我那堂妹有來往嗎?”

    王譽回道,“只偶爾遇到過兩回。”

    隨即問雲宋,“我記着你並不喜歡我和她在一起。”

    雲宋道,“或許有些事情不一樣了。人總要相處過,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就像是皇姐,我其實不怎麼了解她的。阿譽,你可以試着和雲詩相處看看,若真的喜歡,便是……”

    雲宋想通一些事情,這一世,很多事情的時間線不一樣了,很多人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子了。所以或許雲詩和上一世的雲詩並不同了。若他們二人有緣,她實在不應該從中挑撥。

    王譽道,“我不喜歡她。”

    雲宋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差點忘了,安安說你有喜歡的女郎了。”

    王譽看着雲宋道,“是啊,有喜歡的人了。”

    雲宋饒有興致的問,“她好看麼?”

    王譽點頭,“好看。”

    雲宋又問,“她性子好麼?”

    王譽微微皺眉,“時而耍些小性子。但……”他轉而溫柔淺笑,“但我覺得好,他怎麼樣看着都順心。”

    雲宋嘖嘖兩聲道,“被阿譽你這麼溫文爾雅的人喜歡上,那女郎真是三生有幸了。”

    王譽卻道,“是我三生有幸遇到他。”

    雲宋便道,“那趕緊將人娶回去吧。遲了,叫別人覬覦上了怎麼辦?”

    王譽道,“他也不願嫁我。”

    雲宋驚道,“阿譽你這樣的她都不願?什麼樣的女郎眼光這般高?怕不是眼瞎了吧?”

    王譽道,“他有他的苦衷。不嫁,我也不怨他。”

    雲宋嘆口氣,道,“你和安安兩個人怎麼了?怎麼都情路坎坷呢?”

    王譽學着雲宋嘆口氣,道,“是啊。”

    雲宋自己情路堪稱坑坑窪窪到處是坑,她也不說寬慰王譽的話了。只嘆自己酒量太差,若不然,這件事,三個人可以喝一天不醉不休了。

    雲宋這裏多了幾本新書,王譽去看了。雲宋在一邊跟着翻了幾頁,打了個哈欠,與王譽說了一聲,便去內殿歇息了。

    姚安和王譽自小便出入雲宋的內殿,無人覺得有什麼不妥。且內殿涼快,王譽看得癡迷,後來實在是熱了,便拿了書卷進了內殿。

    雲宋的牀榻就在次間。她歇息時,寺人門都退下了。

    王譽攜着書卷進去,有些微風從窗戶內吹進來,吹得跟前的紗幔飄起來,像是少女曼妙的身姿。

    朦朦朧朧的,王譽看到了在牀榻上睡着的雲宋。

    像是被什麼驅使着,雙腿已經不由自己做主。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了牀榻跟前。

    他內心閃過一絲慌亂,知這樣實在是失禮,便扭頭就要退出去。

    雙腳又被黏住了,他心裏念着不該這樣,身體卻很老實。

    不僅沒退出去,他卻離着雲宋更近了。

    越近,她細微的呼吸聲便更清晰。

    一張精緻的睡顏就在跟前,如同孩子一般。

    王譽看着她,眉目溫柔。他微微傾身,髮絲從她的面頰拂過。睡夢中的雲宋被擾了一下,皺着眉用手在臉上抹了一下,又沉沉睡去。

    王譽不由一笑,又特意擡手將自己的發一手握了。他一雙眼睛盯着雲宋看。好看的眉眼,嬌小的鼻子,粉紅的臉頰,然後是那誘人的紅脣。

    想起身,卻偏偏移不開眼睛。他一雙眼睛盯着那紅脣看。

    身體緩慢的向下傾,就要碰到了。那是屬於她的味道,他在夢裏都想嘗一嘗。

    他覺得喉嚨很乾,像是多久沒喝水一樣。他喉結上下滑動,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甚至他身體還有些細微的顫抖。

    這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慾望在驅動。

    內心裏有兩個聲音在吵架。一個在制止他,不能過去,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另一個聲音在鼓勵他,便是這一次,放肆一回吧。沒有再好的機會了。

    到底是情感戰勝了理智。

    王譽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去觸碰那紅脣。

    砰的一聲,什麼落了地。

    王譽像是從夢中驚醒,站直了身子,朝外看去。

    紗幔飄動了幾下,似是外面的人慌亂所致。

    他快速走過去,掀開簾子正好看到易蘭在收拾落在地上的小香爐。

    不等王譽問什麼,易蘭簡單一收拾,福着身體垂着頭說道,“奴婢來給皇上點一爐香,方纔有些燙手,失手落在了地上,還請姚大人恕罪。”

    她沒看到吧?

    王譽一手附在身後,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他睡覺一定要燃香?”

    易蘭道,“皇上這幾日歇息的不好,這是御醫調的,有助於睡眠,對身體無害。”

    “知道了。你去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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