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容洵來看了雲宋。可雲宋假裝睡着了,能感覺到容洵在她跟前站了一會兒,便出去了。

    晚上的時候,容洵又過來。雲宋和他說了話。

    容洵看她氣色好了許多,說話也不似先前那般有氣無力。

    “朕明日想去一趟皇陵。”雲宋說道。

    容洵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皇上身體虛弱,明日便不必去了。”

    雲宋卻看着容洵,異常堅定,“朕不過是想送母后最後一程。以後天人永隔,丞相非要如此絕情嗎?”

    容洵沒有反駁,心生不忍。

    雲宋道,“朕的身子朕自己有數,丞相不必太過擔憂。”

    沉默了半晌,容洵才道,“微臣來安排。”

    雲宋對着他,露出一個微笑來,“謝謝你了。”

    容洵道,“微臣是皇上的臣子,這些不過是分內之事。”

    雲宋故意嘆口氣道,“聽說你爲朕哭了哎?你說若是朕死了,你是不是……”

    “剛好轉,便說這些晦氣話?皇上當自己還年幼,童言無忌?”

    雲宋嘟嘴道,“比起丞相來,朕就是年幼啊。”

    容洵竟無法反駁。

    雲宋又笑道,“那謝家女郎很不錯的,你就別挑三揀四的了。其實朕一點也不擔心呢,便是朕真的沒了。有丞相在,這大魏也不會有事的。”

    容洵皺眉。這雲宋醒過來,都說的些什麼話?

    雲宋說的興起了,道,“要不要我給你說親賜婚啊?”

    容洵涼涼道,“你試試!”

    雲宋被堵得嚴嚴實實,乖乖不敢說話了。

    容洵沒久留,叫雲宋躺下歇着了。

    容洵正要走,雲宋叫住他,“容洵。”

    “皇上還有事?”

    雲宋笑着搖頭,“沒事啊,就是想叫一下你。你辛苦了,輔佐朕,你太辛苦了。”

    容洵微微蹙眉。她這話,說的有些奇怪。

    “好啦,朕要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你一直在宮中,老夫人也該擔心了。”

    容洵總覺得有些奇怪,可就是說不上來。

    他轉身走到時候,感覺有雙眼睛似乎在一直盯着他看。他走到門邊,轉身,卻見牀榻上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微微勾脣,走了出去。

    第二日,秦雉發喪,舉國哀痛。

    雲宋在容洵的安排下去了皇陵。

    在走進去時,她吩咐身邊的人都退了下去。

    皇上哀慟自己的母后,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這是可以理解的。

    衆人沒有任何異議,都退了下去。

    等雲宋獨自一人時,她走到秦雉的棺木前停下來。

    她很想問一問秦雉,她何曾愛過她這個孩子?何曾覺得她也需要母愛?若那一日在青州她就死了,她會不會也會像緬懷秀年一樣爲她落淚?

    雲宋嘴角抽了一下,她知道,這一切都沒有答案了。

    不重要了。

    雲宋想道。

    隨即她在衆人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扭動了皇陵內的一個按鈕。

    大魏雲家口口相傳的密道,其實不止一條。在皇陵之中,還有另一條。

    在外面的守軍察覺到的時候,那皇陵的石門已經重重的合上。

    再見了,大魏的皇位。

    再見了,她曾喜歡過,恨過,如今卻依舊不能忘記的容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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