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這話卻叫雲嬛的心定了下來。

    他既然這麼問,便一定是有禪位書的。

    只是這禪位書如今在他的手裏嗎?

    容洵在這裏等着她已經有片刻了。就在那之前,他從鈞山那裏知道了雲宋中毒的真相。容洵自嘲的一笑。

    枉他,的確已經動了那樣的念頭,讓身爲女兒身的雲宋禪位,讓雲起登上這皇位。如此,大魏也算重新走上了正軌。

    可他沒想到有人急不可耐,竟做了那樣的事。

    於他而言,皇位遠在雲宋安危之下。他們竟險些要了雲宋的命,這是容洵決不能容忍之事。

    他得知雲宋在關閉了皇陵石門的事情,便很快明白了雲宋的意圖。她一定沒有死,她只是逃走了。

    那皇陵之中還有密道。

    怪不得她昨晚絮絮叨叨的說了那麼多。他竟沒有往這裏想。到底是上了她的當,叫她跑了。可他還沒到親自去追雲宋的地步,他知道,宮內還有事需要他處理。

    果然,有人着急的來了。

    雲嬛道,“容洵,外頭那麼多大魏的將士在,你莫不是要效仿王時吧?”

    容洵看着雲嬛道,“做了這麼多,便是爲了今日吧?得知她走了,你就迫不及待的來了。殿下這喫相還真是有些難看。”

    “容洵,你竟敢如此說本宮?”

    容洵譏誚反問道,“爲何不能?你不過仗着你是這大魏的大長公主罷了?”

    “可你別忘了,你是皇上的姑姑,卻不是我的。她對你尚有血緣親情,我與你,卻沒有。”

    “我不怕把話挑明瞭說。若她有個什麼閃失,你和雲起將永遠不會得到你們所想。”

    雲嬛氣道,“容洵,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阿起是先皇的親兒子。”

    容洵以極快的速度接了雲嬛的話,道,“一個殘害自己至親之人配得上皇位麼?先帝以仁德治天下,他對大魏皇帝的唯一期許也是仁德。阿起他,仁義麼?”

    “而你,身爲她的姑姑,竟在她彌留之際,還故意言語相逼,爲的不過是達到你的目的。你們兩個是合起火來把皇上逼上絕路。”

    “他本來就要……”雲嬛辯駁道。

    話語被容洵打斷,道,“本來什麼?殿下,她拿你當姑姑,敢問殿下,何曾將她當過親人,哪怕只是一會兒?她雖是太后所生,可也是你皇兄的親骨肉。做人,不該如此有失偏頗。”

    雲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現在不該和容洵吵起來。

    她冷靜了片刻,道,“容洵,你我都先冷靜一下。皇上突然離開,這並非我所想。即便阿起不能登上皇位,我也希望皇上能承認阿起的身份。但他現在離開了,說明他有了自己的選擇。國不可一日無君,你身爲臣子,是不是應該尊重皇上的決定,爲大魏着想?”

    雲嬛的好言相待,喚來了容洵譏諷的一笑。

    他慢慢的站起身,從袖中拿出一封詔書。

    雲嬛腳下微動,眼中露出精光。

    容洵道,“這的確是皇上留下的禪位書。你利用她的善良,利用她的軟肋,逼迫她寫了這封禪位詔書。你何曾想過,她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有多痛苦?瞧瞧你,現在已經沉浸在喜悅之中不是麼?”

    “我說過,我不會叫你和雲起得到心中所想。”

    “容洵,你想幹什麼??”

    容洵當着雲嬛的面,將那份詔書對着燭臺上的火點燃。

    “容洵,你瘋了?快來人,他瘋了。他竟敢燒了皇上的詔書。”

    殿外沒有人敢進來。

    雲嬛撲過去想奪下來。容洵一推,便將她推倒了。然後那份詔書就在雲嬛的面前燒成了灰燼。

    “容洵,你怎麼能,怎麼能……”雲嬛惱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容洵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道,“我自然能。因爲我是大魏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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