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個人都到了紫宸殿。殿內伺候的人都被遣到了外面。

    雲宋看了看秦姝,道,“皇后有什麼事,說吧。”

    秦姝卻先屈膝行禮,道,“臣妾要說的話干係重大,還請皇上先恕臣妾無禮之罪。”

    雲宋有些疑惑,但還是道,“你說吧,朕恕你無罪。”

    秦姝卻沒起身,垂首道,“臣妾罪該萬死,已知皇上真實身份。”

    雲宋一驚,卻立刻看到容洵的眸光驟然冷了下來。

    她去看一眼容洵,示意他先不要有所行動。她轉而看向秦姝,問道,“皇后這是何意?”

    秦姝道,“那日姑母無意間闖入了棲梧宮,說了些瘋言瘋語。其中就包括,皇上是女兒身,這件事。”

    秦姝說着,緩緩擡頭看向雲宋。

    雲宋已經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反倒是容洵冷冷的聲音先傳過來,道,“是麼?太后的話,你信了麼?”

    這話外的肅殺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秦姝道,“臣妾原本不信的,可細細想了許多事情,便信了。且姑母再瘋癲,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是以,臣妾相信了這件事。丞相不必想着要殺了我滅口。我今日來,是爲了丞相和皇上而來。不如等我說完,丞相再考慮如何處置我。”

    雲宋道,“便是你真的知道了,朕也不打算處置你。母后去世那麼久,這件事並沒有旁人知道,可見你並沒有出賣朕。你說吧,朕想知道你今日來想和朕說什麼。”

    聽着雲宋的話,容洵的眸光也柔和了一些。

    秦姝道,“皇上有孕了吧?”

    雲宋更是喫驚不已。她瞞的那麼好的事情,怎麼就被人發現了。

    秦姝寬慰道,“臣妾得先知道皇上是女兒身,才能發現皇上是有孕在身。若是旁人,斷不敢往這方面想的。皇上大可不必擔心。”

    雲宋鬆了一口氣,訕訕一笑。

    秦姝繼續道,“臣妾知道,這件事對皇上來說有些麻煩。皇上和丞相既然打算留下這個孩子,就得想着皇上怎麼瞞過其他人,怎麼瞧大夫,以至於怎麼生產,孩子該怎麼養。”

    秦姝緩緩的說着。

    此時的雲宋和容洵已經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地方,他們想,這就是秦姝此刻來的目的。

    果然,秦姝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道,“這些,只要宣佈是臣妾有孕在身,都可以迎刃而解。”

    上朝,雲宋可以假裝說臉上起了東西,拿個簾子擋了便是。大臣上奏,有容洵在前,都不必擔心。定期瞧大夫,便不必如此麻煩,直接去皇后的棲梧宮,宣了太醫,也是隔着簾子瞧就是了。便是日後生產也可以如此。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終點,這孩子生下來,便是中宮的孩子,身份斐然。

    這的確解決了一切的問題。唯一的問題,便是這孩子的親生父母能否接受孩子養在秦姝身邊。

    殿內安靜了一會兒。容洵和雲宋交流了眼神,便是沒有言語,那默契也能讓彼此知道他們的心意。

    秦姝不說話,靜靜的等着二人的決定。

    雲宋想的是,這的確是個好法子。孩子可以留在宮中,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她可以想孩子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且這孩子生下來身份就尊貴,他的以後便不用操心了。

    容洵想的是,這的確也不錯。只是叫一聲皇后母后,這孩子也不是很虧。但他更要多想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否有別的目的。

    容洵並不想受制於人,留着這麼大的一個把柄在秦姝手上。

    想到此,容洵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別和我談偉大的母愛,這孩子,與你並無多少血緣關係。”

    聽到容洵這話,秦姝大概猜到這事已經快成了。

    她早就想好了,道,“我不瞞丞相,的確有我的目的。第一,想請皇上把我年邁的父親接回永安城。他不必再爲官,只希望我能照顧他。第二,我有個孩子,便有了依靠。在這宮裏的日子,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會難過。丞相和皇上都不必擔心,這孩子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呢,我能有什麼動作?”

    爲了皇后之位,爲了自己的父親。有利益的往來就好,容洵就怕秦姝冠冕堂皇的說什麼都不求。只要有目的,他就可以控制這個度。何況孩子生下來,只承了皇后所生這個身份,並不需要一定養在她身邊的。

    容洵看了一眼雲宋,雲宋對秦姝道,“朕,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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