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緋仿如沒有注意到男人這道視線,她面無表情的站在病牀前,雖然沒有任何表情,可卻讓人覺得莫名的有些同情。

    秦老夫人原本是指責這個女人禍害了自己的兒子,卻沒想到兒子竟然是跟沐晚在一起出事的。

    她這才注意到沐晚身上也有傷,雖然沒有老三嚴重,可這兩個人同時都在這家醫院裏,如果真像這個女人所說......

    “沐晚,你跟老三......”

    “都怪我,我不該跑出去的,如果不是我,阿宴就不會出車禍了。”

    秦老夫人不敢刺激她,連忙安撫道:“這也是個意外,誰也不想的,你不必太自責,要好好養身體,阿宴他沒什麼事,剛剛老爺子問過醫生了,說住個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顧南緋以爲自己早就不在意這家人的看法了,可現在親耳聽到秦宴的母親當着她的面說這番偏袒的話,她心裏還是拉扯了一下。

    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清楚,在這一家人面前,她只是一個外人。

    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着,指尖死死的掐入手掌心。

    秦宴看到她寥落的站在那裏,仿如隨時都要離他而去,心頭隱隱有些不踏實,他擡手伸向她,想要去牽她的手。

    可指尖剛剛碰到她的手背,顧南緋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人已經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他的碰觸。

    她其實並不想在他的父母面前跟他鬧脾氣,這只是條件反射的一個反應。

    男人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秦宴沒有把手收回去,擡眸注視着她的臉,像是在等着她把手放在他的手心。

    顧南緋假裝沒有看到男人的舉動,她用手梳了一下自己的長髮,十分無所謂的道:“你們聊吧,我先出去了。”

    說完,她就轉身往外走。

    打開病房的門,出去後還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秦舒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如果不細看的話很難發現他眉眼間的陰沉。

    秦宴把手收了回來,淡淡的道:“你們可以走了。”

    秦老爺子皺了一下眉頭,“我跟你媽擔心你纔來醫院看你,現在纔剛來你就要趕我們走?”

    “不是已經看過了嗎?死不了。”

    “混賬,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秦老爺子激動的用力敲着柺杖,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媽聽說你出了車禍,連早飯都沒喫就趕過來了,你這是跟我們慪什麼氣?我跟你媽都是爲了你好,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就算她現在懷了孩子,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個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以後孩子生下來有問題,精神病那可是一輩子都治不好的,你們不能那麼自私,得爲那個孩子想想,他願不願意被你們生出來......”

    “啪”的一聲。

    一隻玻璃杯摔碎在了地毯上,四分五裂。

    秦老爺子看着兒子還沒收回去的手,再看了一眼腳下,氣得全身發抖,捂着胸口,顫抖着指着不遠處孽子:“你......你這個混賬東西......”

    他舉起柺杖就要砸過去,旁邊的秦老夫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丈夫,“老三他身上有傷,你別亂來。”

    “我亂來?你沒看到他剛剛做了什麼,他這是要砸死我啊!”

    秦老爺子口不擇言道:“你這個孽子,那車怎麼沒撞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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