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一怔。
是遲聿。
他竟然來了!
還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一身還沒換下的戲服,古代男子的頭套長髮像是經歷了狂風的洗禮,亂得像蜘蛛網……
“你怎麼進來了?”這是顧鳶問的第一句話,至於他爲什麼穿着戲服,爲什麼狼狽成這個樣子,不是顧鳶該管的事。
遲聿回答她:“走着進來的。”他只差沒說跑着來的。
沒有誰能攔得住她。
他走到顧鳶面前,目光死死盯着顧鳶臉頰上的紅痕:“那個孫子打的?”
一句‘孫子’讓顧鳶反應遲鈍了那麼三秒,三秒後忽然想起,曾經遲聿也是在她面前喊文博一口一句孫子來着……
“這不關你的事。”她說。
更確切說,她現在的人和事都跟他無關。
遲聿脣畔翕動着想說什麼,卻隻字未說出口,如果顧鳶擡眼看他的話,一定能看到他眼尾泛着紅。
“那孫子已經被警察帶走了?”遲聿轉頭問站在一旁的道安。問完,遲聿伸手,從道安手中拿走了那個冰袋。
道安任由遲聿將冰袋拿走,同時心裏也在想,他不全清楚啊,他也纔來。
但特助小秋已經跟他粗略說了事情大概,人確實已經被警方的人來帶走,便回答遲聿:“遲先生,這件事你無需操心,顧總有自己的處理方式。”
“我不是操心。”他轉頭看向顧鳶:“我是擔心。”
道安心想:擔心恐怕顧鳶也不會領情。
這句話只差說出來了。
遲聿要是知道道安心裏的那些想法,得吐血。
他慢慢半蹲下身,用冰袋小心翼翼的替顧鳶敷臉頰。
顧鳶沒避開,整個人都很安靜,視線也沒避開,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遲聿。
遲聿頂着她的目光說:“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會很輕的。”
冰袋敷在臉頰上的觸感是舒服的,至少能緩解她臉頰的紅腫和絲絲縷縷的疼意。
這幅畫面格外的美好,和諧。不過這還是要歸結於顧鳶做不出小女生那種抗拒的脾氣,可能她最壞的脾氣就是沒有脾氣。
“怎麼知道的?是誰給你傳遞了風聲?”顧鳶平靜的問他。
遲聿不回答,手上動作依舊。
“何必做出這幅樣子呢,你在感動你自己嗎?”顧鳶偏了偏腦袋,避開。
遲聿拿着冰袋的手輕微一頓,對上顧鳶毫無波瀾的眸子:“想這麼做,遵從內心。”
“我把你分得涇渭分明,遲聿,我希望你也能做到我這樣。”
顧鳶看着遲聿,他漆黑如墨的眼睛格外明亮,不是他眼裏有多少光,而是他眼裏有一層水霧在泛光,眼尾隱隱泛紅,那是他情緒消沉時的徵兆。
仔細一看,那眼底伸出彷彿還凝着一絲不易被察覺的戾氣,他在很小心的隱藏着。
遲聿一聲不吭,手上的動作還要繼續。
“遲聿啊,你可真不識趣。”顧鳶撥開了他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