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聿來到古水村後,會要把身邊的所有趣事兒分享給顧鳶。
這裏的環境,這裏的風土人情。
大家喫過晚飯後,時間還早,就都坐在一起聊天,攝影組的人和編導他們各自忙自己的事。
林西江回憶起了第一次來古水村時的情景:“現在的古水村發展很好,已經變成了旅遊勝地,不過那時候古水村還不是現在這樣,那時候古水村纔剛通路沒多久……”
回憶總是漫長的。
大家聽得格外認真。
連最初心不在焉的遲聿,聽到林西江回憶起古水村以前的原貌,也會放下手機認真聽他講。
因爲跟顧鳶有關,他纔會更上一份心。
聽了許多林西江回憶的,除了古水村的一些原貌,另外就是錄製節目時的一心開心事兒,印象比較深刻。
遲聿聽了許久都沒聽到跟顧鳶有關的事,有些坐不住,起身準備去外面一會兒。
剛起身,屁股離開了坐墊十公分距離左右,前邊傳來村長說話的聲音。
村長說:“那年你們剛來古水村,燕燕也在你們來的那晚準備離開古水村,當晚下起了暴雨,現在回想起來都膽戰心驚……”
一聽到燕燕兩個字,遲聿走不動了。
他本就想聽到跟顧鳶有關的事,聽林西江說了半天也沒聽到,倒是從村長這裏先聽到了。
他重新坐下來,收起手機,耐心聽着。
旁邊的盛藝拍了拍他胳膊,遲聿側目:“有事?”
盛藝:“你竟然知道燕燕?”
遲聿:“我老婆我怎麼不知道。”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這會兒靜音了一下的,大家都聽到了遲聿這句話。
所有人齊齊朝他看過來,包括節目組在場的一些工作人員。
遲聿:“……”
盛藝:“……”
她拍腦袋,怎麼就忽略了遲聿那賤嘴吧呢!
大家不知道該問什麼纔好。
村長反應最大,突然來了句:“這話是可以說的嗎?”
衆人:“……”!!!
在大家一臉懵逼,又對遲聿那句話感到越發好奇的時候,遲聿說話了。
他說——
“老公粉,大家不必大驚小怪。”
“老公粉?”林西江表情略微詫異:“你第一次來,什麼時候成燕燕老闆娘的老公粉了?”
林時神補刀:“我下午聽說了,農家樂老闆娘沒露過面,許多人都沒見過她真容。”
付瑤咯吱咯吱的笑,只不過笑是無聲的,好像一個在線喫瓜羣衆。
而盛藝,面對這些人的好奇和不知所云時,她感覺自己就是個猹,守着一片瓜田上躥下跳……
導演組那邊:漂亮!!
編導組那邊:奧利給!!
這期除了走回憶,還少些靈魂內容,這不,靈魂內容就自己來了麼!
遲聿扶額,跟大家解釋:“我早些年還沒出道的時候,來過古水村,也受過老闆年恩惠,一直銘記於心。”
“……這樣啊。”林時若有所思,天然呆的表情看起來明顯也已經列入了喫瓜羣衆一員。
算了。
遲聿懶得解釋。
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關於遲聿是農家樂老闆娘老公粉這件事,大家雖然好奇得不行,但是遲聿明顯不會多說什麼,大家的好奇也只好作罷。
村長雖然上了年紀,但也知道有些話不能多說,特別是燕燕的身份。連他都是之後才知道,燕燕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到鄉下來開農家樂的大學生,而是大有來頭。
話題繼續回到那晚的暴雨,以及泥石流。
“那晚的雨勢太大,我們村雖然通路了,但是山彎多,斜坡也多,以往每年下暴雨都會斷路封路,小的路段等天晴了我們自己去搬石頭鏟泥漿通路。路段封大了,只能跟鎮上打電話安排人來施工纔行。”
“那晚燕燕就遇到了山體滑坡,那個石頭落下來,直接砸在了車上,要是再往前開幾步,車都要給埋了。”
“現在回想起來都膽戰心驚。不過我們燕燕是老天爺保佑的人,躲過了那一劫,萬幸沒事。”
村長回憶起那些事情的時候,大家聽得格外認真,不僅當時的情況令人心驚膽戰,現在聽起來也覺得心驚膽戰。
差一點就沒命了。
遲聿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突然一下子握緊,“那她……老闆娘有沒有受傷?”
“沒有。”回答的是林西江,他說:“她沒有受傷,只是淋了些雨。”
村長跟着說道:“他說得沒錯,燕燕當時沒有受傷,那晚上雨勢太大了,再加上遇到那麼危險的山體滑坡,沒受傷但還是受了點驚嚇。”
遲聿聞言,垂着的眸字深色幽暗,令人辨不清他的情緒。
忽然,他開口問村長:“她爲什麼要在那個時候離開古水村?是你們沒有告訴她那晚上會有暴雨?”
這……
聽這語氣,怎麼還怪上誰了呢!
村長一臉不悅。
林西江紳士溫和的語氣:“當時大雨在傍晚時分,燕燕走之前跟村長道過別,本該是提前走的,只不過後來燕燕那邊有事情耽擱了一下,離開時晚了一些,才遇到大暴雨和山體滑坡。”
遲聿看着林西江:“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爲,大暴雨那晚,我也加入了去接人的隊伍裏面,回來的車上聽村長說起才知道是這麼回事。”林西江回答得不緊不慢,陳述往事也表達得非常清晰。
遲聿面上沒什麼神色,心裏堵得慌。
鳶鳶做事有計劃有規則,不會輕易讓自己處在危險之地,那麼,既然知道那晚會有大暴雨,最後還耽擱了時間遇上地質災害的危險,這件事是否跟他有關係?
可是在來之前,他查過自己所有行程,他根本沒有來過古水村。
可是村長看到他時的反應告訴他,他曾經應該是來過這裏的……
腦海裏思緒萬千,漸漸變得越來越混亂。
他的情緒很突然的變得暴躁起來,不受控制的那種暴躁,來得也很莫名其妙,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迅速握緊,如此反覆,像是內心裏有兩個人在爭鬥着。
遲聿很清楚,這裏可不是他能隨便發泄心情的地方,他拿起手機起身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