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村長家過來到現在,你時不時咳幾聲,真的沒問題?”禕書擔心昨晚遲聿在果園裏吹了一晚上涼風,着涼變嚴重了會影響節目錄制。
“沒事。”只是咳嗽幾聲,遲聿並沒有當回事。
節目組的人都來慰問了一遍。
編導副導那邊也都來問了一遍遲聿的情況,擔心他這種夢遊的情況影響到剩下幾天的節目錄制。遲聿明確說了不會影響,確實也沒發生太大的事情。
不過昨晚夢遊的事情,遲聿不希望聽到大家一直提起,大家也明白,看遲聿那臉色就知道,這種事情多少有點丟臉,不能一直在他面前提,所以……
林時就揹着遲聿提。
他依然是衝在前排的喫瓜羣衆:“盛藝姐姐,你對遲聿夢遊這件事怎麼看?”
攝影機還沒開機,也沒開麥,正適合他現在暢所欲言。
盛藝托腮逗貓:“眼睛看?”
林時湊過來:“我是認真的。”
盛藝側目,瞥了好奇的林時一眼:“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八卦呢?”
林時解釋得冠冕堂皇:“八卦乃人之本性也。”
“嘁!”盛藝把母貓抱起來,走到葡萄架那邊去坐下。
林時屁顛屁顛的跟過來,一堆好奇的想法傾吐給盛藝聽:“一開始我覺得遲聿挺神祕的,知道他的身份之後,我發現他身上即使有再多的故事也不足爲奇。只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他那種高門大戶出來的人,怎麼會混娛樂圈呢,多沒意思啊。”
盛藝擼着懷裏的貓頭:“喲,小老弟你知道的不少啊。”
“那當然了。”林時面上露出幾分洋洋得意。
林時發現盛藝對他剛纔那話挺平靜的,一猜一個準:“盛藝姐姐,你和遲聿有共同朋友,那你倆應該是挺相熟的對不對?”
“也不是特別熟。”誰想跟那負心漢有多熟。
哪怕現在看來,盛藝也依然覺得遲聿是個不靠譜的負心漢。
兩人就坐在葡萄架下聊天,下午的日光熹微,一縷縷穿透葡萄架照射在石桌上。旁邊小池塘裏的小鯽魚遊得正歡快,有一兩條浮上來透氣,預示着今晚可能會下雨。
盛藝懷裏的母貓鑽出腦袋,緊接着從盛藝懷裏跳下來,直奔那個小池塘旁邊。
貓咪的步伐是極輕的,饒是如此小鯽魚也察覺到危險,剛浮上水面又迅速沉下去躲在假山裏。母貓圍繞着小池塘來回踱步,最後又老老實實回到盛藝身邊來蹭着盛藝的褲腿,粘得不得了。
到了晚上。
經歷兩個晚上的夢遊事件,遲聿今晚不打算入睡。
禕書看着臉色不太好的遲聿,略有擔憂:“你確定今晚不睡?白天你狀態就不怎麼好,晚上你咳得更厲害,對了,村長拿給你的感冒藥吃了嗎?”
遲聿嗯了聲。
禕書半信半疑:“真吃了?”
遲聿掀眼皮兒看他,這眼神過於清冷,禕書明白有些話不能老是再重複,就說:“你自己看着熬吧,如果實在熬不住,我今晚也不睡,守着你。”
說得這麼信誓旦旦,實際上比遲聿還不靠譜。
遲聿當然就只是聽聽就好,“行了,今晚你睡你的,不用管我,我說了不睡就不睡,明天白天再補眠。”
入夜以後,攝影組的人也都去休息了,姚桃收拾完走到葡萄架下,遲聿正坐在那悠閒喝茶。
是的,最不愛喝茶的遲聿,大晚上一個人坐在那喝茶,這是鐵了心不睡覺。
姚桃看了時間,才十點,她一向都睡得晚,便在遲聿對面坐下來跟他嘮嗑嘮嗑。
遲聿很上道的給姚桃倒了杯茶,姚桃說了聲謝謝,不過沒喝,真喝了今晚上還睡不睡了!
“白天聽你說,來古水村前,你平時晚上不會夢遊。”姚桃找了話題問起。
遲聿嗯了聲,說:“不會。”
姚桃說:“是不是跟你來過古水村有關係?”
握着茶杯,指腹摩擦在杯口位置停留,遲聿看向坐在對面的姚桃:“你知道我以前來過古水村?”
是了,他一直很篤定自己來過古水村。
只不過他那記憶裏始終沒有古水村的影子,說明白古水村這段記憶伴隨着顧鳶那段記憶一起忘記了。
遲聿坐直了身體,放下手裏那杯很苦的茶,斟酌了一下問道對面的人:“是這樣的姚姐,之前我經歷了一些事情,導致我的記憶出現了一部分殘缺,以至於我對來過古水村的印象已經模糊了許多。”
姚桃是個聰明人,一聽遲聿這話就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姚桃端的好態度,也很溫和。
這半個小時裏,遲聿的許多疑惑都在姚桃這裏得到了解答。
說道最後,姚桃還提了句重點:“其實以你跟老闆娘的關係,我對你的記憶應該很深刻纔對,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前兩天你剛到農家樂,我看到你的時候第一眼沒能想起你是誰。可以排除我的記憶偏差,因爲我的記憶是完全沒問題的,只要是見過一面都會有印象,但是對你的記憶卻很淡……”
頓了頓,姚桃凝眉:“你和老闆娘一起在這住過,我對你的印象……不應該很淡。”
這句話說到了重點上。
遲聿抿起的脣,形如柳葉。
姚桃忽然很擔心,自己剛纔說的這些話對遲聿造成一種心理影響,不過看他的神情……目測應該不會。
“茶是雖提神的,不過還是要少喝點,我去休息了,今晚我讓村長替我鎖了大門,我覺得你應該不會……”話頓了一下,姚桃把剩下的話補充道:“翻牆出去。”
遲聿:“……”
估計很難說。
他第一個晚上夢遊的時候,連車鑰匙都能弄到。
別說翻牆了,輕而易舉的事情。
姚桃去休息之前,給遲聿點了蚊香。
遲聿皺眉,“爲什麼給我點一柱香?”
姚桃:“……”
她說:“院子裏的蚊子比較兇殘,而且你周圍都是花花草草,蚊子兇殘還多,不比屋子只用蚊香液。”
一聽姚桃這麼說,遲聿皺着的眉頭慢慢撫平。
剛纔已經有蚊子咬他了,不過是偶爾一隻,他還覺得應該問題不大。
但聽了姚桃這麼說,他覺得味道再刺鼻也總比在這喂一晚上蚊子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