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藝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的神情剋制,低沉。
“我知道!”
盛藝回答這三個字的時候雖然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但是這次說出口她並不後悔。
當她看到男人臉上出現短暫驚愕的表情時,她心裏卻咯噔了一下,此時此刻道安肯定把她定義爲一個很隨便的女人,一點都不矜持……
“其實我我只是……”她咬緊了脣,胸腔裏的那顆心臟幾乎是狂跳如雷,咬緊的脣瓣又鬆開,繼續說道:“我只是害怕,今天這件事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我真的只是太害怕了。”
她爲自己辯解,仍然用着那個幾乎快要用爛掉的藉口爲自己找正當理由。
她溼漉漉的目光小心翼翼看着面前爲她俯身的男人,攏着被套邊角的手一點點攥緊,漂亮的指節因爲用力有些泛白,也同樣昭示了她的心情有多麼緊張和忐忑。好似男人只要露出一個和她期盼中不一樣的表情,那雙溼漉漉的眼睛裏就能簌簌落淚,委屈大哭。
道安看着眼前的女孩。
眼底雖是一片平靜,但心底裏有多麼不平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她的依賴叫他欣喜若狂,哪怕只是當下,只是暫時,他亦是滿足。
最終,盛藝看到男人把手伸了過來。
她以爲他終於妥協了,卻只見他的手落在她敞開的領口兩邊……
盛藝因爲這個舉動,嘴巴微張,那是驚訝的表情。
脫她衣服?
這麼直接嗎?
可是她還沒有完全準備好呢,那個那個是從哪一步開始來着,要先脫她的衣服,那她要主動脫他的衣服嗎……??
當初看的那些片子全忘了!!
就在她各種臆想時,落在她領口上的手,往裏邊攏了攏,剛纔敞開的領口很快被嚴嚴實實的遮了起來。
盛藝低頭看了眼。
突然就暖和了一下,可想而知剛纔她敞開的領口有多大一片,而她因爲只顧着垂涎眼前這個男人,而忘記了自己衣不蔽體的尷尬模樣,甚至還想那些事情……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領口……領口它自己就敞開了。”她揣着的兩手遮在臉頰上,微低着頭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道安視線回到她身上,就看到這樣一幕,女孩害羞的微低着頭用手捂臉。
他心神一動,忍不住的想靠近。
她可以同時擁有小女人和小女孩的兩面性情,而他也見過她的很多面,每一面都愛慘了。
“是不是很困?”他壓低了聲音。
她聽到男人在問她困不困,便拿開遮在臉頰上的手,先是搖搖頭,緊接着又點頭:“是有點困了。”
其實並不困,搖頭是本能的下意識反應,點頭是裝困。
“那你撐一會,等我過來。”他說完,放下了薄被,離開牀邊。
盛藝眼睜睜看着他頎長的身影進去了衛生間,大概就半分鐘的時間他手裏拿着吹風筒走出來。
一看是要吹頭髮,盛藝覺得好麻煩,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吹頭髮。
男人似是看出她的抗拒,過來後並沒有將手裏的吹風筒遞給她,而是將線頭插好後,走回到牀邊對她伸手。
眼裏的溼漉漉還沒幹,一雙眼睛看着跟小鹿一樣清澈而靈動,時時刻刻無聲無息的撩撥着男人的心。男人緊抿着的脣代表了剋制,可是盛藝並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對男人來說,還是對一個久旱三十多年的男人來說,有多麼大的誘惑。
像惡魔果子,散發着鮮甜可口的味道,吸引人忍不住想要採擷、品嚐。
盛藝見男人不說話,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搭在他的手心裏。
乾燥溫熱的掌心,吸引着她想要握住。
道安視線落在手上,看着她小小的手落在他掌心裏。不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確定自己開口的聲音肯定會有異樣,讓她聽了去,只怕是解釋不清。
盛藝乖乖把手搭在男人手心裏之後,以爲他是拉自己起來去吹頭髮,正要借力起身時,她的身體去驟然一下失去重心往上一躍撞進他懷裏,沒有預想中的痛感傳來,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她已經被道安從牀上抱下來了。
他強有力的臂膀,似乎並沒有費多少力氣,輕而易舉將她從牀頭抱到牀尾坐着。
而他抱她的時候,手掌心始終是握成拳沒有冒犯到她,很紳士的拉開距離。
盛藝耳廓紅紅的,然後整個耳朵全都變紅了,臉頰滾燙的程度感覺像是發燒了一樣,她擡手捂着自己的臉,正要跟他說聲謝謝,頭頂上傳來他說話的聲音:“先別睡,把頭髮吹乾了再睡。坐着就好,我來。”
她木訥的反應:“……哦。”
緊接着又覺得這樣太麻煩他了,在他打開吹風筒的開關之前,她很不好意思的語氣說:“還是我自己來吧,今晚已經滿煩你很多事情了。”
以爲他客氣的說:不麻煩。
卻聽到他說:“既然都麻煩了,再麻煩一兩件事也是一樣。”
盛藝:“……”媽媽,我真的好想嫁給這個男人……
要是不能嫁給他,下輩子就做他的女兒!!
失神之際,耳邊很快傳來嗡嗡嗡的聲音。
他的指尖很長,撩起頭髮的落在掌心裏、輕揉的動作抓着她的髮尾,撥開了溼漉漉的一縷,髮絲被吹風筒吹開,在吹風筒下肆意翻飛。
這裏沒有鏡子,但是盛藝就覺得頭頂上長了眼睛,把他此刻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
雖然享受着服務,可是她的身體仍然是緊繃着的,並沒有因爲吹頭髮就放鬆下來。
踩在地板上的腳指頭無聲的抓了抓地面,而這時候吹風筒的聲音停下來了,她摸了摸頭,傻傻的問了句:“這麼快就吹完了嗎?”
“稍等一下。”
他放下吹風筒,去牀邊把鞋子拿過來,放在她腳跟前:“先把鞋子穿上。”
又一次提醒她穿鞋子,並且親自把鞋子拿到她腳邊來。見他似乎有蹲下身再次給她穿鞋子的徵兆,盛藝立馬自覺地把鞋子穿好。總不能一次麻煩他親自給自己穿鞋子,第二次還麻煩他親自穿一次。
他是因爲看在鳶鳶的面子上纔來照看一下自己,她不能因此蹬鼻子上臉連穿鞋子這種事情都要麻煩他。
吹風筒傳來的嗡嗡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