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最近的航班時間,買了票就給道安打電話告訴他。
由於時間太匆忙,來不及等道安過來,她已經登上了回國的航班。
……
十一個小時後。
盛藝這趟回來連行李也沒有帶,下飛機後直奔盛媽媽告訴她的那家醫院。
找到病房,盛藝推開門。
盛爸爸正躺在病牀上休息,因車禍受傷的那條腿打了石膏,目前無法動彈。
此刻病房裏除了盛爸爸,還有在病牀旁邊照顧的盛媽媽,以及,站在窗邊的秦秉。
一開始盛藝沒有看到秦秉,她一顆都系在盛爸爸車禍傷到腿這件事上,進來病房後,看到盛爸爸打了石膏的腿,當場就紅了眼眶,帶着點點哭腔的聲音喊:“爸爸…”
正閉着眼睛聽老婆碎碎念嘮叨不停的盛爸爸,聽到女兒的聲音,忽然睜開眼。
似有所感的往門口望過去。
果然看到了他心心念唸的女兒回來了。
“藝藝,我們家藝藝回來了。”
盛藝走到病牀邊,彎下腰趴在牀邊握住盛爸爸的手,聲音裏仍然有着哭腔:“爸,你真的嚇死我了。”
電話裏媽媽說,爸爸車禍受了很重的傷,當時醫生說情況非常嚴重,甚至可能會截肢,盛藝坐了十一個小時的飛機,就哭了差不多七個小時。想起就會難受,難受就流淚,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好在,腿保住了,沒事。
盛爸爸看到女兒回來很高興,能動的那隻手摸摸盛藝的頭顱:“小丫頭倒是沒有瘦,就是快兩個月沒見你了,你媽天天唸叨你也不見你回來。”
快兩個月……盛爸爸沒有胡說。
她雖然在m國也就待了一個多月,但平時她忙,盛爸爸也忙,就連她去m國的那天晚上喫飯,盛爸爸都不家。
盛藝一聽這話,眼淚嘩啦啦的就落了下來。
她這一哭,盛爸爸心都要疼死了,說了好些話來哄女兒。
盛媽媽在旁邊哭笑不得:“明明是你爸受傷住院需要噓寒問暖,現在倒成了你爸爸來安慰你,快別哭了,多大個人了。”
盛藝哭着哭着就笑了,又哭又笑的樣子更惹旁人發笑。
她回來得匆忙,在飛機上洗過臉,現在臉上沒有妝,臉頰上淚痕明顯,眼皮兒也有些腫。她擡手就擦,盛媽媽見狀遞過來紙巾。
盛藝正要伸手接的時候,又見盛媽媽把本要遞過來的紙巾收了回去,她以爲盛媽媽逗她呢,下一秒,身後又遞過來一張紙巾。
那是男人的手。
修長的手指,骨節好看,往上是一截白襯衫,袖口下戴着金色腕錶,那不是盛藝熟悉的腕錶,也不是盛藝熟悉的手,但她沒有回頭,也猜到了那該是誰的手。
盛藝出神了不過幾秒,伸手接過來後說了聲:“謝謝。”
默了默,身後傳來她不陌生的男人的聲音:“不客氣。”
隨着‘不客氣’那三個字落下,盛藝慢慢起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秦秉單手插兜,見她再面對自己時如此平靜的反應,倒有幾分意外,不過他並沒有將自己的任何情緒表露出來,低沉的聲音開腔:“回來了。”
盛爸爸盛媽媽都在,盛藝自然不敢擺臉色給他看,嗯了聲,說:“回來了。”
不待秦秉回答,站在病牀另一邊的盛媽媽說:“藝藝,你爸爸出事了我身邊也沒個人,是你表哥在得知你爸爸出車禍之後第一時間趕過來幫襯,給你爸爸做手術的醫生也是他聯繫的,你不知道,還好有你表哥,我不然我真是……”
說到最後,盛媽媽的聲音中帶着些許哽咽。
盛藝聽着這話,心中多有感激,面向秦秉時態度溫和也乖順:“這次,麻煩表哥了。”
秦秉聽了,脣角牽起一抹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藝藝是在跟我客氣?”
當然是客氣。
甚至還要跟你虛與委蛇。
但盛藝自然不能這麼說,盛爸爸和盛媽媽還看着的,她不能讓盛爸爸和盛媽媽因爲她的不懂事爲難,到底是個成年人了,要爲自己的態度負責。
她只是委婉的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在她和盛爸爸聊天的時候,盛媽媽問起她這段時間在m國到底在做什麼工作的時候,秦秉再旁邊的倒是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在盛藝的意料之中,他要是參與了,那他用手段進她套房的事兒也就瞞不住,她差點墜樓的事情也瞞不住。
原本,盛藝還想過,要是回來之後盛媽媽再撮合她和秦秉在一起的話,她就把當時在m國發生的一些事情告訴盛爸爸盛媽媽,告訴他們秦秉在m是怎麼嚇唬威脅她的。
這樣也好讓盛爸爸和盛媽媽看清楚秦秉的爲人。
從此以後打消讓她嫁給秦秉的念頭。
只是,在得知這次她爸爸出車禍後秦秉幫了很多忙,而且還都是最重要的忙,那些話盛藝自然是不好再開口的。
接下來盛藝圍着盛爸爸的傷況忙前忙後,去主治醫生那裏瞭解盛爸爸住院期間的一些情況,還有出院的休養以及復。
腿骨釘了一截鋼板,不僅這段時間要好好休養,回家了還要再休養半年,傷筋動骨還一百天呢。
她忙這些的時候,秦秉沒有在她身邊,要是他一直在她身邊,她會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很困難。
她真的不喜歡他。
至於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他的,她已經快忘了,只知道後來她一直都不喜歡他。
忙完這些,已經快下午五點。
她打算今晚在醫院守着盛爸爸,昨晚盛媽媽已經一夜未眠,下午補了眠,但盛媽媽的神經一直緊繃着根本沒有休息好。
雖說有護工,但是多數事情都是盛媽媽親力親爲。
盛媽媽心疼盛藝剛從m國趕回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在醫院跑了一下午,本該需要好好地休息倒時差,不能再熬夜。
盛藝說:“有護工在,我可以休息好。”
盛媽媽知道女兒心疼她,也拗不過,最後只好答應了。
盛爸爸雖然腿打上石膏,人躺在醫院,但整顆心仍然是在公司,在妻子女兒陪着聊天解悶的時候還接了好幾個慰問電話,有問他傷況的,有說公事的。
盛媽媽削着蘋果皮,看盛爸爸還在接電話,講個沒完,忍不住插嘴:“再重要的公事,也要等你出院了再說,這才住進醫院的第二天,給我好好休息,安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