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紅着耳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他就想着,既然是嶽霜和遊縱之兩人的恩怨,讓他們自己玩去吧,省得再爲難遠遊。
好在蘇莞捏了一下就鬆開了,他鬆了口氣,然後見蘇莞瞪了他一眼,道:“你別胡說八道糊弄我表妹。”
嶽霜這小傻子,被人騙得團團轉都不知道。
李臨心道不敢,然而蘇莞卻沒有理會他,轉頭對嶽霜道:“表妹,你可別聽他的餿主意,那遊縱之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你若是敢這麼做,外祖母可是要拿鞭子抽你的!”
要是嶽霜真的敢去纏着一個男人拜什麼師,鎮國公夫人真的能做得出來。
嶽霜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的,她的目光一轉,然後又落在了後面遠遊的身上,遠遊使勁地搖頭:“我不收,我不收,我死都不收的!”
嶽霜想了一下,然後拉着蘇莞到一旁去說悄悄話:“表姐,你能不能幫幫我,那遠遊不是李公子的隨從嗎,只要你向李公子開口,讓李公子幫忙,他肯定是會同意的。”
蘇莞道:“這可不行,霜表妹,雖然說我也知曉你急迫想要拜師的心情,可人家不願意,我也做不來壓迫的事情是不是,你這是在拜師,也不是要結仇啊。”
“若是你師父真的不願意收你這個徒弟,被人按着腦袋收了,你說他心中會樂意嗎?!”
嶽霜心想,當然不會。
蘇莞接着道:“你啊,若是非要拜師,需得了人家的同意,也需得到自家家人的同意,若是你家中的人不同意,得知此事,定然要找他麻煩的。”
“別說遠遊,連李公子都有麻煩。”
嶽霜一想,覺得這確實是個問題,要是她祖父一生氣,把人砍了,或是不同意表姐和李公子的親事,那就不好辦了。
嶽霜道:“表姐的擔心我明白了,我得先回去問過祖父祖母,求得祖父祖母同意,再來說此事。”
蘇莞鬆了口氣:“正是這個道理。”
“那行,我今天就先不爲難他了,等我回去問過祖父祖母,他們若是同意了我再來,到時候便是他不答應,我也會求得他答應的,正所謂......”
蘇莞接道:“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嶽霜一笑:“對對對。”
遠遊在後面聽見了,大聲地喊了一聲:“我老遠是頑石,頑石啊!”
嶽霜纔不管他呢,她壓低了聲音問蘇莞:“表姐,你覺得我是拜遠遊大俠爲師好?還是拜遊縱之爲師更好?!”
“若是拜遊縱之爲師,先習得他的本事,然後再打敗他,我覺得李公子這建議也挺好的,要不,咱們兩個都拜?!”
蘇莞傻眼:“兩個?都拜?!”
“對啊!”嶽霜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真的太好了,“我這不是兩邊下手嗎,要是隻有一邊同意了,我就拜一個,要是兩個都同意了,那我就拜兩個,師父嘛,誰也不嫌多。”
蘇莞瞪大眼睛,嶽霜這是打算兩手抓了,抓啥是啥,要是都抓到了,那更好!
嶽霜覺得這個想法非常好,自己頗爲得意:“正所謂習得百家之長,練就一身好功夫。”
反正她想求得鎮國公夫婦同意那是非常艱難的,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遠遊真的不願意,那就躲着她好了,說不定她就幾天的熱度,過幾天就把這事給忘了。
兩姐妹商量了一番,然後又走了回來,嶽霜看了遠遊一眼,然後道:“你放心,我遲早有一天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收我爲徒的。”
遠遊頭疼:“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有的,我說又就有!”
遠遊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就閉嘴,他轉身要離開,嶽霜急忙跟上去:“喂,師父,你要去哪啊?!”
“去劈柴!”
“劈柴?!”嶽霜急忙道,“怎麼能讓您來劈柴呢,我這帶了不少人過來呢,來,你們幾個,過來幫我師父劈柴,劈得好,人人有賞!”
“是,二姑娘。”嶽霜帶來的幾個護衛急忙是跟上去。
蘇莞見這一行人真的去劈柴了,有些擔心:“這樣,咱們不管了,行嗎?!”
李臨道:“不用擔心,遠遊有分寸,不會傷了嶽姑娘的,再說了,嶽姑娘也帶了好些護衛過來,咱們再去坐坐吧。”
“我今日寫得一副字帖,原本想着贈予六姑娘,如今六姑娘來得剛好,不如我們一同去書房看看,我先前還有些字畫,六姑娘也可以看看。”
蘇莞一聽,也有些意動:“那咱們就去看看吧。”
李臨溫和一笑:“我這便帶六姑娘過去。”
於是兩人便一同去了李臨的書房,兩人在書房裏看字畫,屋子的窗戶和大門都是開着的,小桑小葚等人留在屋外,也時刻能看得到屋裏的人在做什麼。
蘇莞先是和李臨看了他今日所作的字帖,他的筆鋒俊秀流暢,游龍走勢,頗爲不凡,與蘇莞收藏的那些珍品也算不上差的。
蘇莞在現代的時候對於書畫鑑賞這一方面是一片空白,等到了這邊,爲了不露餡,暗地裏悄悄地惡補過,便是真要她開口,也能說出一個一二來。
而且她母親岳氏的嫁妝裏就有好些珍貴的字畫,她仔細地觀摩過,知道與這些差不多的,便是極其不錯的書畫。
不過李臨也不像他人一樣賣弄自己的才華,他只是將其給蘇莞看了,也不問她的意見,隨意地說了說當時所作之時心德,與她共享。
他的聲音溫潤,像是林間吹過的風,落在她的耳中有些發癢。
“這一副畫,是給六姑娘的。”
李臨展開了一副畫,上面繪畫的是一個身穿青色繡着葡萄齊胸襦裙的美人。
那美人巍巍雲髻之間攢着一支石榴簪,她手中持扇,手腕上還掛着一塊披帛,此時像是有風吹來,她的衣裙飄飄,手腕上的披帛也隨着衣裙隨風晃動,像是要隨風登仙而去的仙女。
她朱脣粉腮,笑意淺淺,姿容是妍麗又清雅,那雙眼睛望着畫外的人的時像似是帶着柔和的光,這樣一看,她又像是山林間盛開的一株山茶花。
蘇莞愣了好一會兒,微微有些喫驚:“這畫......”
這不是當日端午日,她的裝扮嗎?!
李臨畫的人,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