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辯瞧着,心都提起來了,他心想着,這會兒若是夫人在屋裏,他還可以請夫人幫忙求個情,旁人的面子公子可能不會給,但是夫人開口了,他總是要給的。
可惜了,夫人今日竟然不在書房陪着公子,早知道他剛纔應該問清楚再進來,得知夫人不在,他應該尋一個人去請夫人的。
真是失策了。
“公子。”
坐在書案前的人並沒有理會他。
九辯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人應他的話,便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只見上頭的人坐在書案後正對着他翻看書信,他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又見對方擡起筆落筆回覆書信。
似乎當他不存在,也不想理。
若是平常的時候,他要是鬧點什麼,那都是不打緊,可是這會兒他實在是心虛的很,不大敢吭聲。
於是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了,瞧着這位能把他晾到什麼時候。
約莫是一盞茶的時間,李臨將手裏要緊的事情處理了一下,喊回風進來取走了信件送出去,迴風來了又走,九辯站在屋裏,對着迴風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
迴風取了信件,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今天眼抽筋,扭頭出去了,沒理。
九辯的表情僵在臉上,心裏靠了一聲,這些夥計們,完全沒有同情心是不是。
“九辯,你膽子不小啊。”
聲音平淡且薄涼。
九辯心裏打了一個激靈,忙是解釋:“不是,公子,我哪裏有這個膽子在景平苑胡搞。”
真的是青天可鑑了。
就算是他嘴上說的多風流,在外頭又有多少紅顏知己,可是實在是沒有膽子在景平苑睡女人,除非他不想活了。
離城這邊雖然沒有什麼皇帝,但是李家也形同皇族,地位尤其尊崇,也掌管着大大小小所有的人和事,雖然沒有像是那些皇帝什麼進貢跪拜,但是實權確實是掌控在手裏的。
他一個臣子,雖然權勢也數一數二的,可是要真的在主子夫妻兩住的院子裏睡個女人,他這不是找死嗎?
“哦?那你的意思是,這人不是你?”李臨擡眼看他,“既然不是你,你回來做什麼?”
“不是。”九辯有點急了,憋紅着一張臉,好一會兒才道,“我兩沒在景平苑搞,在外面搞的。”
李臨眯了眯眼,對於他的解釋很不滿:“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還曉得換一個地方?”
“也不是。”九辯差點要以頭撞柱子以示清白了,“我這真的不是故意了,都是那女人給我下藥的。”
“下藥?”李臨表情微斂,“她給你下藥?”
“也不是。”九辯覺得整個人都有些虛脫了,也顧不上形象,乾脆直接坐在地上,這纔開口解釋,“我兩原本就比劃比劃,一不小心搞錯了,這真的是意外,意外了。”
這事情得說清楚,要是讓李臨知道孫湘胡亂給人下藥,那怕是要惹事的。
李臨被他噎了一下,覺得他腦子有坑:“你倒是有本事了啊,還以身試藥。”
九辯手下管着離城的錢袋子呢,自身的安危也是事關重要,什麼時候這麼不帶腦子做出這種找死的事情,還是所謂的比劃比劃?糊弄誰呢?
九辯呵呵地笑了兩聲:“我這不是瞧着她是景平苑的人,便是要喫點苦頭也不會要了我的命是不是?也不是我吹,我這人素來膽子大,腦子聰明,要不然也不會爬得這麼快。”
“瞧把你給能耐的。”李臨臉色不大好,卻也沒有再追究這兩人之間的恩怨,“我也不管什麼原因,既然孩子有了,你們需得把這親事辦一辦,到時候尋個空地建房子搬出去。”
“那個公子,這事情怕是不好辦。”
“怎麼?你不樂意?”
“也不是我不樂意。”九辯臉色難看,“那女人她不講道理的,只要孩子不要男人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李臨:“......”
還真給他說中了,人家只要孩子,不要孩子他爹。
李臨看了看不顧形象坐在地上的九辯,嘴角抽了抽,便問他:“那你到底是想不想要了?”
九辯臉皮扭曲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僵硬地點了點頭:“孩子都有了,當然是要把人娶回來,要不然我怕我會被打死的。”
規矩還是要講的,儘管九辯嘴上說的風流,什麼有多少紅顏知己,但也真的是嘴上說的爽罷了,要碰肯定是不能胡亂碰的。
要是他搞大了姑娘家的肚子不負責,主子如何放心將事情交給他,身邊的朋友又如何看得起他。
李臨道:“那你和她談談去,最好是儘快定下來,免得日後肚子大了,很不光彩,你們二人便是不注意,也要爲了孩子着想,免得日後他出生了,別人對他指指點點的。”
“有些事情,能避免就避免吧。”
“公子。”九辯搓了搓手,討好地問,“屬下能不能請夫人出馬?”
李臨的目光犀利地投了過去。
九辯嘿嘿地笑了兩聲:“這屬下也不是想麻煩夫人,只是屬下這裏真的有難處,我說的話那女人定然是不會聽啊,自若是夫人說了,她定然是要給三分面子的。”
“當然,屬下也不會讓夫人白白辛苦,若是事成,定然有重謝。”
李臨想了想,蘇莞和九辯的關係還算不錯,而且還一起合作過,九辯也幫她賺了不少錢,而且若是這事情辦不好,梗在這裏也實在不大妥當。
於是他便道:“需得問過夫人願不願意幫你纔是,若是這她幫了,事情不成,你也可不能這怨她。”
九辯笑道:“那是自然,夫人若是願意幫忙,屬下已經是非常感激了。”
李臨點了點頭,這才衝着外面說了一句:“去請夫人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