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還看不上我這大軍?
曹操原本看到張松身高不過五尺,相貌猥瑣,心中早已不喜。
又看到他面對自己威武的軍隊不屑一顧的表情,更是心煩。
故而也不想好好招待張鬆了。
“你主劉璋連年不來進貢,何也?”
曹操開始找茬。
“山路崎嶇,路途遙遠,盜賊頻發,無法來進貢。”
張松一看曹操怠慢於他,心中也是不爽。
“我已掃平中原,哪裏還有盜賊?”
曹操一聽就生氣了,你這是拆我的臺啊。
“哈哈哈,丞相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啊。南邊有孫權,北邊有張魯,西川東邊還有劉備,這些人丞相都視而不見嗎?”
張松毫不示弱,根本不怕曹操生氣。
周瑜和甘寧在張松旁邊站着,不動聲色,只管看張松表演。
嚴蒶和小七心裏面卻很害怕,伴君如伴虎,曹操雖然不是皇上,但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是發了怒,張松的性命就沒了。
曹操斜了張松一眼,用手一指校場中的軍隊,“我軍雄壯否,威武否?蜀地可有如此威武之師?”
張松知道曹操此意,不就是炫耀武力嗎?
我是帶着誠心來的,一心一意來歸降獻圖,你卻這樣對我,我張松真是看走了眼。
“我們西川民風淳樸,不喜刀兵相見,而是以德服人,以仁治人。”
“更何況我西川物產豐富,從沒有衆人撕扯一件戰袍之事,這成何體統!丞相要是沒有蜀錦,我可奏明我主劉璋,送個千八百匹過來。”
張松絲毫不懼,不光不懼簡直就是針尖對麥芒。
“你……,強詞奪理。沒有兵將,那來得威嚴,沒有威嚴,如何治理天下。”
曹操接着訓斥道,“我勢必要統一天下,掃平寰宇。大軍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可知否?”
“丞相天威,我早有耳聞。確實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比如,濮陽戰呂布,宛城攻張繡,赤壁遇周郎,華容逢關羽,割須棄袍於潼關,奪船避箭於渭水,確實是天下無敵啊!”
張松一番話,徹底把曹操激怒了。
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張松絲毫沒給曹操留面子。
“來人,拉下去,斬首示衆!”
“曹丞相,何必動怒呢?可否聽我一言。”
周瑜一看張松小命不保,是時候出手了,這個時候出手,那可是救命之恩啊。
“你是何人?有何話說?”
曹操一看周瑜長得眉清目秀,風度翩翩,心裏面怒氣消了一些。
“我乃張別駕隨從。”
周瑜上前一步接着說道,“張別駕遠道而來,是爲了交好丞相,還特意帶了金珠錦綺送與丞相,丞相如此對人未免有些太苛刻了吧!”
曹操一聽周瑜說話,就知道此人不簡單,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番。
“丞相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要把張別駕斬首示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又是何道理?張別駕只不過用嘴說說話,而他所想的所說的都是真實發生的,不是杜撰的,不是瞎編的,而是真實存在的事實啊。”
“張別駕一片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千山萬水,舟車勞頓,我真替張別駕感到心寒!”
周瑜一席話,說的曹操啞口無言。
嚴蒶在旁邊看着心驚肉跳,周郎呀,你不要這麼莽撞,萬一曹操一狠心……
周瑜只所以這麼懟曹操,是喫準他不會真的要殺張松。
一來,張別駕到底是西川使者來許都晉見,殺不得。要是殺了張松,曹操的人設就崩塌了。
二來,楊修就在旁邊,他也不會讓曹操殺了張松。因爲人是楊修引見的,楊修愛虛名比愛自己更甚。
第三,曹操身邊的一羣謀士,如荀彧,荀攸,程昱等人也不會讓曹操殺張松的,要不然影響可就太大了。
雖說漢獻帝是個傀儡,但是明面上還要顯出尊重的樣子。
“丞相,張別駕殺不得。”
果不其然,荀彧說話了。
荀彧一說話,楊修,荀攸,程昱等謀士也都勸告,殺不得。
既然臺階來了,那就下吧。
“死罪且免,活罪難饒,亂棍打出,永不許再進許都。”
曹操一下子斷了張松的念想。
力排衆議來到許都,想着偷偷獻上地圖,以圖富貴,現在感覺老臉被打的啪啪作響。
那就走吧。
蔣幹看到一身商人打扮的周瑜感覺很面熟,擠到曹操身邊,附耳說道,“丞相,剛纔說話的那人好像是東吳周瑜。”
什麼?
是周瑜?
赤壁之仇三年了,終於可以得報了。
“站住!”
“周瑜!”
此話一說,曹操心裏面又打了鼓,蔣幹說的能靠譜嗎?
想當初,兩次過江,都中了周瑜的計策。
就這智商,而且剛纔說的還是“好像”。
第一次中計,冤殺了蔡瑁,張允。
第二次中計,中了龐統的連環計,而龐統正是蔣幹從東吳帶來的。
這麼一想,感覺蔣幹說話太不靠譜。既然已經把人喊住了,總不能說自己喊錯了吧?
如此一來,豈不威嚴掃地了。
管他是不是周瑜,先詐一詐再說。
張松一聽,曹老頭喊周宇幹什麼?
嚴蒶心裏害怕,難道曹操要遷怒於周郎?
周瑜一聽,知道曹操是在詐自己,要是知道他是周瑜的話,剛纔就不會讓他說這麼多話了。
“不知丞相叫周宇做什麼?不是要趕我們走嗎?”
沒等周瑜說話,張松先說話了。
周兄弟幫了自己,現在也要替周兄弟說句話。
“哈哈,果然是赤壁之戰的周瑜啊,來人拿下!”
曹操高興壞了。
“什麼赤壁之戰的周瑜,這是我兄弟周宇,宇宙的宇。”
張松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張畫像,“不信嗎?自己看!”
楊修接過張鬆手裏的畫像,送到曹操面前。
曹操一看,畫像上果然寫的是周宇啊。
這,蔣幹,丟人丟大了!
“身爲丞相,疑神疑鬼,於身體不利啊。”
張松就差說出來,不久於人世了。
“這……”
曹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送客!”
看到身邊的蔣幹,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一眼轉身走了。
就差說出來一句:蔣幹,汝妻子吾養之!
校場上表演的將士們,一看曹操走了,也草草收兵。
原本爲了炫耀武力的校場點兵,一點作用也沒有,張松不喫這一套。
……
“張別駕,你怎麼會有我的畫像呢?”
幾人收拾完行囊,向南出發的路上,周瑜問張松道。
“哦?我在客棧看到的,順便就收起來了,至於是誰畫的,我也不知。”
張松也納悶,周兄弟的畫像怎麼會在許都的客棧裏。
旁邊的嚴蒶聽了,心中像有個小鹿亂撞一般,臉上緋紅,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七在嚴蒶旁邊,沒有說話,一個勁地傻笑。
“小兄弟笑什麼?”
周瑜不知道小七在樂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看到有人傻不愣登,就想笑。”
小七看看周瑜,又看看嚴蒶,又抿嘴笑了起來。
嚴蒶嬌嗔道:“小七,看打啊……”
打鬧間,幾人來到一個十字路口。
向南去東吳,向西去荊州。
周瑜和甘寧領着隊伍向南走,可張松卻停下了,看看荊州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