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之沉默。
段子臻看着他的臉色，眯了眼眸，東西也不遲了，忽然伸手去探了探他的脈搏，再看了看他的眼睛，眯眸，“你最近工作很忙，休息不好？精神狀態怎麼這麼差？”
“我很好。”
段子臻冷笑了：“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沈慎之得差不多了，放了碗，準備出門了。
段子臻跟上，“最近心情不好？”
沈慎之闔上眼睛靠在車背上休息。
段子臻放假，閒來無事，也就跟着他去了公司，嚴胥見到他挺驚訝：“段先生也來了。”
“是啊，煮杯咖啡到候客室來。”
嚴胥愣了下。
段子臻到沈慎之的公司來哪一次不是厚着臉皮也要進去沈慎之辦公室的，這次竟然一反常態的進去候客室去，嚴胥感覺說不出的股改。
沈慎之不理段子臻，回去辦公室忙了，嚴胥親自給段子臻泡了一杯咖啡，送到了候客室。
剛放下咖啡，段子臻休閒的攪拌着杯子裏香醇濃郁的液體，掀起眼瞼：“說吧，他這是怎麼了？”
“先生？先生怎麼了？”
“怎麼，你沒發現他最近情緒不太對？”
嚴胥頓了下，“沒怎麼發現。”
段子臻頭疼，“也是，他那張死人臉，常人還真的看不出來。”
他也是看他臉色不對，看起來精神疲憊才知道的。
而且，他心情不好，估計也已經有一段時間的了。
“你是說先生心情不好？”
“很不好，抑鬱很嚴重，情緒波動極大，估計最近他腸胃也更加不好了。”說完，又問：“他最近是不是會吐？”
“……是的。”
沈慎之最近用餐情況其實還是很理想的，只是，他偶爾會吐。
每次他吐他都以爲他會出什麼事，胃又不行了，可過後，他又像是沒事人一樣了，所以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平常他冷着一張臉，他真的是看不出來。
“估計，是他情緒波動太大，又所有事都壓抑在心底造成的。”
“那……”
“他這樣下去，他身體會垮掉的。”段子臻皺眉的問：“發生了什麼事？又和芷芷有關？”
嚴胥點頭：“先生將夫人關着有一個多月了，也將夫人帶到了這邊來，估計遲一些會帶着夫人回去德國的。”
“關着？囚禁？”
“差不多。”
段子臻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嘖嘖，一段時間不見，還真能耐了啊。”
“夫人不願意，估計每天都會和他吵架，先生平常冷着一張臉，夫人怎麼鬧他也不管，我本以爲先生心裏是很淡定的，原來……”
是他高估了沈慎之。
他不是真的淡定，或許他自己關着簡芷顏，他比簡芷顏還要難受，痛苦吧。
段子臻輕抿了一口咖啡後，沒有再喝，就起身離開了，“我先走了。”
嚴胥：“段先生不等先生一起了？”
“好久沒見芷芷了，想見見她。”
嚴胥一頓，段子臻就已經消失在他視線範圍之內了。
“芷芷，好久不見了。”
早上，簡芷顏剛下樓，味同嚼蠟的喝着粥，就聽到了段子臻的聲音。
簡芷顏眉睫微動，還沒說話，段子臻在見到毫無生氣，臉色比沈慎之更加蒼白，整個人瘦了一圈，看起來就像是患上絕症一樣的簡芷顏，臉色一沉。
簡芷顏低了頭，語氣淡淡：“好久不見了。”
好像自從有一次她喝醉和周政衍親吻被他見到了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了，一直到今天。
好像……
也有兩年多了吧。
時間，過得可真快。
段子臻過來，一邊給她檢查身體，一邊皺眉：“他關了你多久了？”
“只能呆在房子裏，其他哪裏都不允許去？”
“……嗯。”
他嘆氣，“你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再這麼下去，你們兩個都不好過，別的先不說，你們的身體首先就會扛不住。”
簡芷顏沒胃口，放了碗：“你覺得我們應該談什麼？”
段子臻竟然說不出話來。
確實。
她想離婚，沈慎之不可能跟她離婚，永遠都糾結在這一點上，根本不可能有轉機。
如果有轉機，他們也不會耗上差不多十年的時間了。
“喫飽了？”
“應該吧。”她不知道自己飽不飽。
“我帶你出去走走。”
簡芷顏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是說真的？”
“你換套衣服，走吧。”
簡芷顏點頭，眼睛都涌出淚花來了，段子臻見着，是真的嚇了一跳。
看着她歡快上樓的背影，段子臻嘆氣。
簡芷顏很快就下樓來了，打扮很簡單，妝也沒化，就下樓來了，歡喜的說：“我們走吧。”
段子臻頓了下，“不過芷芷，你不能逃跑，明白嗎？你要真的跑了，出了什麼事，慎之他會跟我翻臉的，明白嗎？”
簡芷顏眉睫輕顫，咬脣：“知道了。”
“我試着幫你說說他吧，不過……我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效果的。”如果誰的遊說能動搖沈慎之的執念，那他也不會十年了，還是不肯放手了。
“嗯，謝了。”
段子臻跟簡芷顏一起離開，只是，還沒走出想圍欄邊上，就被保鏢攔住了，段子臻雙手抱胸，“我想出去也不行？”
“段先生您可以出去，不過夫人沒有先生的允許我們不能放行，抱歉。”
“好，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段子臻話音剛落下，另一保鏢已經給沈慎之打過電話了，“抱歉段先生，先生說您也不能帶走夫人。”
段子臻眯眸，“是嗎？”
“是的。”
段子臻正想打電話，其中有兩位保鏢就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來，“段先生，先生說了，請您離開。”
段子臻眯眸，“這是沈慎之的意思？”
“是的。”
“將我趕出去？”
保鏢都不好意思說話了。
但沈慎之確實是這個意思。
段子臻皮笑肉不笑：“好啊，我走。”
段子臻是真的給沈慎之氣到了，想走，可看到一邊目光再度黯然下來的簡芷顏，嘆氣：“對不起，怕是幫不了你了。”
簡芷顏搖頭：“原因不在你。”
“我先走了。”
簡芷顏衝着他罷了罷手。
段子臻離開了，簡芷顏看着他的車子離開，眼底是掩飾不了羨慕。
段子臻回頭的時候看到了，有些心軟，本來是真的被沈慎之氣到了，可換位思考一下，他竟然也能理解省甚至對做法。
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沈慎之接起：“有事？”
“別動我也不說了，說了你也未必能聽得進去。你如果怕她逃跑，你大可以多叫幾個人跟着她，又何必一直關着她？她這樣遲早熬不住，會生病的。”
“說完了？”
段子臻頓了頓，沒有說話。
以前，沈慎之是能聽得進去別人好的建議的，可他這次事關他們兩人的事，他想也沒想就否決了……
也是，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只是找幾個人跟着簡芷顏其實沒什麼用，沈慎之已經這麼做好久了，可依舊一點進展都沒有。
或許，沈慎之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你想這麼下去多久？”
“那是我的事。”
“你想做什麼？”
“那也是我的事，你不懂就不要插手。”
沈慎之說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