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麼意思？還說請我喫飯，不想讓我喫虧，佔我便宜，我有說過你佔我便宜了嗎？”
“……沒有。”
“那你擔心這些幹什麼？”
“可是總是讓你爲我付出，這樣不是對你不公平嗎？”
“我怎麼不知道戀愛還要計較個公平不公平？難道不是隻是因爲我願意嗎？”
董眠一噎，一團暖氣在胸前回蕩，鼻頭微酸，忽然抱住了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越鎧，你說得對，我其實……是挺笨的。”
她忽然發現，黎越鎧比她聰明多了。
“這回知道自己笨了？”他憐愛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眼底滿腔愛意。
“……嗯。”
“來，跟我說說李涵都跟你說了什麼。”
她不懂人情世故，黎越鎧早就知道了，他也沒要求她懂，只要她開心，只要她心裏有他就足夠了。
可有些事既然在她心裏埋下了疑問，他卻不能任由它發芽生長。
董眠便將事情的大概都跟黎越鎧說了。
黎越鎧面無表情，“你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董眠點頭，“難道你覺得她說得不對嗎？”
“我不知道別人的戀愛是不是一定要講究公平性，是否就像做投資，一定要有回報纔算不喫虧。
“小眠眠，在我的心裏，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以後就是我的妻子，再往後就是我孩子的母親，我想給我的女朋友，我以後的妻子貴重的東西怎麼了？我給得起！”
“我給你的這些東西可沒有一分錢是問我父母要的，是我自己多年存下來的錢，我沒孬種到談個戀愛都要問家裏拿錢！”
董眠聽了這麼多，不知怎麼的，就緊張了起來，垂下了腦袋。
黎越鎧眼神凜冽，擡起了她的下巴，“你躲什麼？”
“我……我沒有。”不知怎麼的，她心虛了。
黎越鎧沒錯過她的眼神，他很深更爲深沉，帶着不符年齡的懾人。
“還是說，你只是想跟隨便談個戀愛，跟我玩玩而已，假以時日想和我分手，所以你才覺得要了我這麼多東西心裏有愧，不敢要了？”
“沒有，沒這麼想。”
他眼底沒了一貫的笑意，只有濃得化不開的暗沉。
“那你爲什麼覺得李涵說得有道理？我們不是別的情侶，我們是開始了就要一直走下去的，我以爲你應該明白的。”
她咬着下脣，“我只是覺得你太好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真的？”他眼底的暗沉瞬間消散，只剩一波柔光，縈繞在她的身上。
乖乖的點頭。
親了親她的小嘴，他笑，“你啊，知道我對你好，知道我好以後就對我多點珍惜，以後發生什麼事都不許輕易放開我的手，就足夠了，你不用做太多其他的事，懂嗎？”
“嗯，懂。”
他好看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高挺的鼻尖蹭着她的脖頸，鼻翼縈繞着的是她淡淡的清香。
他目光深遠悠長，“小眠，你說……我爲什麼會這麼愛你呢？”
在過去的19年，他從來未曾想過他這輩子會愛上一個人。
他總以爲自己會和父母一樣有一段門當戶對的婚姻，過着相敬如賓的生活，然後子承父業。
她或許沒有爺爺要求的八面玲瓏，也沒有母親想要的秀外慧中，她只是一個書呆子，或許別人也不知道她哪裏好，但他們都不知道在她面前纔有最真實，最放鬆，最開心的黎越鎧。
董眠搖頭。
她雖然木訥，腦子有時候也不開竅，但是也明白他有剁手女孩子歡迎，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的。
是啊……
他喜歡她什麼呢？
還是說，他也不知道她喜歡她什麼？
想到這，董眠就緊張了起來。
“小眠眠。”
他打斷了她的失落。
“啊？”
“我今天就在這裏放話了。”
“嗯？”
他緊盯着她，語氣深冷，“你如果有膽子放開我，以後你回來哭着求我也沒戲，明白嗎？”
她背脊發涼，呆呆的點頭。
“真的明白？”
“嗯。”說完，她眼底有了疑惑，“可是我爲什麼要放棄你？越鎧你很好啊。”
噗嗤！
黎越鎧笑了出來，“你還不算笨，知道我很好，捨不得離開我。”
董眠點頭。
他親了親她的小嘴，柔柔的扣住她的小手，“小眠眠，我以後會對你更好，我能給你的東西以後只會更多，你只管全單接收，懂嗎？”
“嗯。”
說完，他有點不要臉的說：“還有啊，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像我這樣愛你，又對你這麼好的男人你這輩子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鬼迷心竅的離開我，你肯定會後悔死的。”
董眠：“……”
“怎麼？不認同？”
“認同。”
這個世界上，這16年來她認識的人也不算少了，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他對她這麼好。
她怎麼可能會不珍惜他？
“乖。”
黎越鎧這纔算滿意了。
＊＊＊
進入了11月份，到了11月底，京城迎來了第一場冬雪。
G市是南方城市，自董眠出生以來，從來沒見過真的雪，這是第一次。
那天早晨，董眠初醒，只見外面冬雪瀰漫，雪花形態萬千，晶瑩透亮，隨風飄蕩，映着清晨的陽光，泛出明亮的光芒。
董眠滿心喜悅，不經大腦思考就已經撥通了黎越鎧的電話。
“嗯？小眠眠，這麼早就起牀了？”
黎越鎧那邊聲音帶着磁性的沙啞，低沉得讓人沉醉，似乎還沒睡醒。
董眠愣了愣，聽得心臟亂跳。
“小眠眠？怎麼不說話了？”
那邊聲音清晰了一些，也緊張了起來，不再慵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我沒事。”
“真的？”
“嗯。”
“你好像很興奮？”
“嗯，我是很興奮，京城下雪了，我看到雪了。”
電話那邊緊繃的心絃鬆懈了下來，隔着電話也能讓人聽清他那充滿寵溺的聲音，“嗯哼，下雪了？高興嗎？”
“嗯。”
“雪花大不大？”
“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