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我想聽你說話。”
她還不想睡覺。
她心裏凌亂而空虛，只想跟他說說話，不管什麼都好。
在黎越鎧算來，他們認識了四年，在一起一年多，可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跟他說話。
因爲她語氣裏飽含依賴。
她向來獨立。
他在她身邊時總是搶先把一切幫她做好，除了他是真的喜歡幫她安排一些外，也希望她能對他產生依賴，學會依賴他。
所以她現在對他的依賴，讓他感到滿足。
“越鎧？”他怎麼不說話了？
“我給你帶這邊的土特產回來去，好不好？”
“好。有什麼土特產？”
“到了冬天你不是想喫火鍋嗎？這邊的火鍋底料特別好，說起來我們還沒在家裏做過火鍋呢，我回去的時候我們就喫火鍋好不好？”
董眠眼睛一亮，“好。”
“星期二晚上我們就在家裏喫火鍋，我大概七點才能到家，小眠眠負責去市場把材料買回來，我回到家就做，好不好？”
“嗯！”
“這邊的薰臘肉特別好，臘肉飯很香，我跟人學一下，回來給你做。”
“嗯。”
說到這，董眠吞吞唾液。
被他這麼一說，她覺得她已經餓了。
更期待星期二的到來了。
說完喫的，黎越鎧又給她說一些特殊的小玩意。
在寂靜的夜晚，倆人隔着千山萬水聊着，董眠的心徹底的沉靜了下來，找回了她母親回來之前的自己。
黎越鎧低沉的嗓音聲聲入耳，她越聽越安心，也不再迷惘。
她忽然覺得，有他在，什麼都不會太重要了。
不管是她的母親雲卿還是她的父親董荃，都不如他重要。
在他出現之前，向來孤寂又孤單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和一個人如此的貼近，產生不可或缺的依賴感。
“困了？”她好一會沒開口了，黎越鎧看了下時間，發現他們已經聊了大半個小時。
“有點，你呢？”
“我還好啊。”
“你不累嗎？”
“還行，中午有休息，參加的酒會人雖多，可有空偷個懶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哦。”
他說的這些董眠都不太懂，對她來說，那是一個未知領域。
“這邊是一個富有文化底蘊的城市，以後有機會了就帶你到這邊來旅遊，你會喜歡的。”
“嗯。”
他視乎還想跟她說更多，董眠打斷了他，“越鎧，我好了。”
心情變好了。
黎越鎧笑了，“嗯，我知道，可我也想和你多聊聊啊。”
“好。”
“十一點多了，洗澡了嗎？”
“還沒。”
“快點去洗澡，你該睡了。”
“嗯。”
她很聽話，“你也早點睡。”
“嗯。”
黎越鎧說着，正要掛電話，似乎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他愣了下，看了眼外面。
方纔還一片漆黑的夜空變得迷濛，陽臺燈光閃爍處映襯着星星點點的白。
原來，是下雪了。
黎越鎧笑了。
“小眠，這邊下雪了。”
董眠聽出了他語氣裏的高興。
可她有些驚訝，“這麼快？”
“嗯，剛下，應該是這邊今年的第一場冬雪。”
雪花姿態萬千，迎風飄落，黎越鎧走了出來，伸手出去，細碎冰涼的雪花伏在他問了的手心裏頃刻間便融化成了一灘水。
黎越鎧不是董眠。
他對雪沒有太多的感觸。
可此時，碰到了這邊的第一場冬雪，他心裏卻徒然升起了旖旎的心思。
他心情很好，因爲他想起了董眠去年第一次看到雪，跟他打電話的情景。
那時她滿懷喜悅的聲音依舊縈繞在他耳邊。
而現在，情景倒過來了，可他的心情卻和當時是一樣的。
觸景生情，說的或許就是此情此景吧。
董眠喜歡雪。
所以聽黎越鎧說那邊下雪了，她笑得很高興，跟黎越鎧又說了一會話，才掛了電話。
＊＊＊
這週週六日董眠在雲卿這邊買的房子裏度過。
母女倆人十多年沒見，如想一下子就變得猶如沒分開過那般親密也不太可能。
可董眠接受了雲卿，母女倆人算是和好了，而且關係漸漸的拉近了一些。
到了週末晚上，董眠想回去學校，雲卿給董眠準備了許多喫的穿的用的，生怕她在學校裏餓着凍着了，還給她卡里打了2萬塊生活費，讓她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媽媽明天到公司去報到，媽媽剛回來這邊，還有很多事要忙，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留下來陪你，你……會不會怪媽媽？”
董眠搖頭。
她17歲了，不是7歲，她能理解。
雲卿很內疚，但她也不是無所事事的，“有事記得給媽媽打電話。”
“嗯。”
雲卿面露不捨，董眠有些心軟，伸手去抱了她一下，雲卿喜極而泣，“乖。”
雲卿走了。
黎越鎧星期二的時候如期的上了飛機。
上飛機的時候，董眠還沒放學。
她準備放學之後就到超市買菜。
黎越鎧不放心，給她打了個電話，“知道超市買菜的在幾樓嗎？”
在此之前他已經給董眠發了一條信息，讓她照着他給她列出的單子買。
當然了，如果她有什麼想喫的，可以補充上。
只是，他發現他不在，他還是無法安心讓她一個人去，因爲超市很大，出口很多，他擔心董眠迷路走不出來。
“知道。”
“好，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
在掛電話前黎越鎧又說：“如果餓了就自己先喫點東西，別餓着肚子等。”
他擔心飛機會延誤起飛什麼的。
如果她一直只知道乾等，他擔心她會餓着。
掛了電話，和他坐一輛車的唐一玥看了眼過來，“你讓小眠去買菜？”
“嗯。”
“讓她做菜給你喫？她會做菜？”
她覺得董眠在生活上不算很會照顧自己，在以爲董眠會做飯的時候，她有些驚訝。
“不會。”
她一頓，更加驚訝了，“你做？”
“嗯。”
“你會做菜？”
他淡笑，“有這麼驚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