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越鎧纔會去研究所工作?”
“嗯。”
段子臻感興趣的方面顯然和冷琛不一樣,“哦,你知道越鎧在研究所?”
董眠還沒說話,就到了,在白色走廊繞了一圈後,走到了一個房間那裏,段子臻粗魯的拍了拍門,“喂,黎越鎧,開門!”
黎越鎧剛歇下,睜開了猩紅的眼睛,薄脣死死的抿着,預示着胸腔醞釀着怒火,可他剛起來,看到牀頭的顯示器上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時,飛速的出去開了門。
段子臻是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吶,我們在喫飯途中撿到的,差點被人欺負了,你是不是該感謝感謝我們?”
黎越鎧眉眼一凜,隨即將董眠拉了過來,拉着她轉了一圈,上下都仔仔細細的打量過了,確定她沒受傷後,才鬆了一口氣,“怎麼回事?”
“哦,就是小眠眠去相親,那男的想坑我們小眠眠啊。”段子臻特意把‘相親’二字咬得重一些。
冷琛看黎越鎧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趕緊把人拉走,“我們該回去休息了。”
“回去什麼?我們還沒——”
段子臻還沒說完,就被冷琛拖着,走了。
董眠看着這個偌大的房間,有些拘謹,“我……不知道他們會把我帶到這裏來。”
“你還記得冷琛和段子臻?”
黎越鎧讓她進來坐,到飲水機給她倒了一杯水。
董眠在質量很好的皮質沙發上坐下,“還有點印象。”
他在她身邊坐下,把水遞給她,“下次不要胡亂跟人走,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
“可冷琛是軍人。”
“軍人也有壞人。”
“可他們不像是壞人。”
黎越鎧看着她,神色無奈,董眠忐忑不安,忙放下了杯子,說:“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我沒生氣,就是希望你記得要有防人之心,不能隨隨便便跟人走。'
“嗯。”
董眠看了下時間,再看了下他的神色,“現在是不是你休息時間?要不我先走,你好好休息?”
黎越鎧拉着她的手坐下,“不礙事。”
“你不休息好久上戰場,容易出事。”
黎越鎧笑了,俊美如斯的臉龐染開了溫柔的笑,“現在是和平年代,不是每天都會有人鬧事的。”
“……哦。”
“困嗎?”
董眠沒說話。
她當然是困的。
黎越鎧握着她的手腕,將她往臥室裏面拉,“進去裏面休息一下。”
“不用,我先走了,會打擾你工作的。”
“沒打擾,”黎越鎧到鞋櫃裏拿了另一雙拖鞋出來,放到她腳邊,蹲下來給她換鞋,董眠渾身一震,推着他的肩膀逃開,“越鎧,我……我自己來。”
黎越鎧沒說話,握着她的腳踝,幫她把鞋子和襪子都脫了下來,“要洗腳嗎?”
“要,我自己進去。”
黎越鎧看了眼她扔下的書包,把上面的這正捋平,整齊的放在牀頭,董眠站在浴室門口,“好了。”
黎越鎧溫柔道:“嗯,過來睡吧。”
董眠腦子像是黨紀了一般,一步步的朝着他走過去。
黎越鎧看着她白白嫩嫩,又小巧的腳丫子穿着他寬大的拖鞋,像個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鞋子,也像……
被他緊緊的包裹着,他眼底劃過一絲熱切,隨後慢慢斂下,拉開抽屜拿了他的手帕出來,給她擦拭腳上的水漬。
他溫熱的大手覆上她腳踝時,一股電流流竄她全身,她渾身一僵,想要掙扎,“那是你的手帕——”
用來擦臉的,怎麼能隨便拿來擦她的腳。
他卻握得很用力,不容她掙開,“現在用不着了。”
他現在不經商了,過的也不是當初的細緻生活,自然就用不上手帕了。
看着他蹲下來照顧她的身影,在她眼中,慢慢的和和多年前重合起來,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看得出了神。
黎越鎧隨手手帕放到牀頭櫃上,站起來,“睡吧。”
看她發着呆,出了神,他遲疑了下,才伸手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臉,聲音沙啞的問:“想什麼呢?”
“想剛纔的相親對象。”她隨口答道。
黎越鎧的手僵了僵,臉色都白了,“你……對對方很滿意?”
“不是啊。”
董眠忙解釋:“是我相親相錯人了。”
黎越鎧的手收了回來,“那小眠是對那個錯的人很滿意?”
“沒有,不滿意。”
黎越鎧笑了,臉色都好看了起來,“爲什麼?”
說話時,趁她不注意,把光着的小腳丫塞進被子裏捂的嚴嚴實實的,董眠也沒注意,皺眉道:“他要求要很高。”
“怎麼說?”
董眠纔算注意到,自己竟然把相親的事跟他說了,這回,說不下去了,閉了嘴。
她很少討厭一個人,他挺高興,她知道他還介意,他還算有點安慰,“沒事,說吧。”
董眠只好說:“他要求我會做飯,照顧父母和小孩,還有伺候他,可我都不會。”
黎越鎧眼神陰冷,似笑非笑,還沒說話,董眠低頭,自言自語,小聲疑惑的說:“結婚都是這樣的嗎?”
她想了下,覺得葉盼好像是這樣,邱母和倪舒倒是好很多。
黎越鎧喉嚨緊繃,眸光閃過異彩,笑道:“對,結婚都這樣。”
她驚愕擡頭,她沒問他,她只是自說自話,沒想到他聽到了,隨後,她又聽到他說:“所以,小眠你要記住,不要隨隨便便的就和別人相親,戀愛,結婚,就更不用說了。”
董眠有些懵,還沒說話,黎越鎧就眯眸,“聽到了嗎?”
“嗯?嗯!聽,聽到了。”
她其實想說,他不一樣。
如果嫁給他,他能什麼都給她擺平,她可以什麼都不用做,這是他當初跟她說的。
可惜,他們不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