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董眠捧着書在陽臺看書，邱母拉了張椅子，到她身邊坐下。
董眠搖頭，闔上了書本，“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
“不是，乾媽看你最近，好像沒怎麼出去過。”
上週週末，就沒見她出去，她問了兒子，兒子說她上個禮拜覃竟敘都沒約過她。
董眠推了推眼鏡，“出去幹什麼？”
邱母嘆氣，也不拐彎抹角了，“你和竟敘怎麼了？我聽彥森說你們有十來天沒來往了，是他忙，出差了？”
董眠實話實說，“我不清楚，不過他是有一段時間沒聯繫我了。”
“那他爲什麼不聯繫你？你們……是出什麼事了嗎？”
董眠沒太在意，“我不知道，估計是他忙吧。”
她和覃竟敘並非男女朋友，他就算不聯繫她，她也並不會覺得奇怪。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
“沒有啊。”
邱母大失所望，“這麼說，你們這是沒戲了？”
董眠點頭，放在吊牀上的手機卻震動了起來。
董眠看了一眼，見到來點提示，一愣。
邱母也看到了，“是竟敘，快接快接。”
董眠只好接起，“喂？”
“我在小區樓下，下來吧。”
車子開出了小區，覃竟敘看了她一眼，“想去哪裏玩嗎？”
“不知道。對玩的不熟悉。”
“也是，我不該問你的。”
“……”
一會，董眠也打量了他一番，“你看起來有點疲憊。”
“最近有點忙。”
董眠還沒說話，他忽然說：“我以爲我喜歡你上你了。”
董眠僵住了，聲音不穩：“什麼？”
“前段時間我以爲我喜歡上你了。”
“所以，是沒喜歡上？”
“對。”
他們認識這麼久，他不否認，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但他不認爲這能是喜歡上她的理由。
董眠點頭。
她也覺得，她沒什麼好喜歡的啊。
“我出差半個月，好不容易有時間休息一下，回到家，我媽追着我問關於和你的事。”
“啊？”董眠覺得，應該是邱母看他這段時間沒約她，和他母親討論情況去了吧。
“其實，我這半個月裏想了挺多的。”
“嗯？”
“你覺得婚姻需要愛情嗎？”
這個，還真的問倒董眠了。
她從來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戀愛過幾次？”
董眠覺得他的問題越來越奇怪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只管回答。”
“一次。”
“什麼時候？”
“大一的時候開始戀愛。”
“什麼時候分的手？”
“……七年前。”
“你現在還喜歡你的初戀，對嗎？”
跟上一次一樣，董眠沒有回答，但覃竟敘已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也是預料之中的答案。
“我聽說，有的人戀愛過之後，以後都不會再愛其他人了，你是這樣的人嗎？”
“……我不知道。”她不知道會不會是永遠，但她知道，現在是。
覃竟敘點頭：“其實我不懂愛情，也不太想懂。”
“你……究竟想說什麼？”
他以前從來沒跟她說過任何關於戀愛的話題，今天卻全是這些。
這不太像他的性格。
“我聽說，很多人的婚姻裏，都沒有愛情。”
“……好像是。”她皺眉，“然後又呢？”
“我想了半個月，我覺得我的婚姻也不需要。”
董眠吞了吞唾液，忽然緊張了起來。
說到點上了，他也更加認真，打着方向盤轉彎，將車子停到了一邊，“我覺得你不討厭，甚至說是挺不錯，而且我們性格相近，你很適合我。”
董眠嚇到了，“你——”
“如果你跟我一樣，覺得不需要愛情，也能結婚的話，我覺得我們該試一試了。”
她的預感，應驗了。
“當然了，如果你就算日後不需要愛情。但你討厭我，覺得無法忍受我，也是可以拒絕我的，你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說完，他想了下，又說：“當然了，婚後，一個丈夫該盡的所有責任，只要你要求，我都會做到，這個你放心。”
“當然了，我們不會一下子就結婚，我們可以交往一段時間，時機到了，我們都覺得沒問題，再考慮結婚的問題。”
董眠美目圓瞪，壓根還沒反應過來，內心的震動卻是無法忽視的。
“你可以慢慢想，不急的，我們先去喫飯。”
他重新啓動車子，董眠一直沒說話，他也不催。
她和黎越鎧的糾葛，是無論如何都要砍斷的。
要砍斷，最基本的，就是他們各自重新開始。
所以，她不可能一輩子都不戀愛結婚。
這個問題，已經是不能避免的了。
可她卻還沒在跟其他人嘗試戀愛，就已經怕了。
她怕回報不了別人的感情，這樣對對方太不公平了。
不可否認，覃竟敘所言，她是心動的。
而且，她也覺得覃竟敘挺好……
車子，在飯店面前停了下來。
“到了。”
“好。”
兩人同一時間開口。
覃竟敘一頓，挑眉，“這麼快就決定好了？”
“對。”
覃竟敘很滿意，“就這麼定了。”
“嗯。”
＊＊＊
九月一過，又到了十月。
國慶節大多數人都放了假。
覃竟敘他們律師事務所，這兩個月忙得緊，這次放假，他們幾個領導，請員工到海邊度假村去喫海鮮。
董眠和覃竟敘確定關係也有差不多一個月了，她也去過他事務所幾次，律師事務所的人都知道她和覃竟敘在交往。
這次出來玩，董眠也跟着一塊去了。
幾十人剛坐下，一堆人爭搶着要點菜，覃竟敘和傅瑾城聊着天，不知從哪拿到了菜單，直接遞給董眠：“想喫什麼自己點吧，他們點的，你未必喜歡。”
董眠還沒說話，其他人就紛紛起鬨。
“大家有沒有發現，我們的覃總越來越體貼，越來越有男朋友樣兒了？”
“有有有，怎麼沒有？很明顯啊！”
董眠和覃竟敘權當噪音，掠過了。
“這附近挺好玩，趁着還沒上菜，我們出去走走？”高韻錦跟董眠說。
“嗯。”
她們剛走出去，聊着，到了海灘，忽然就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小眠眠？”
董眠回頭，見到了不遠處的幾抹高大身影。
不是段子臻，冷琛，還有黎越鎧，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