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愛情的那種喜歡，對嗎？”
覃竟敘覺得，要是在幾個月前，有人說他有一天會問一個女人這句話，他只會嗤笑一聲。
但他現在，竟然問出了這句話來。
董眠直接點頭，“抱歉。”
覃竟敘有點坐不下去了，“你也不用跟我說抱歉。我們從交往開始，就沒提過感情事，也說好了不提的。”
董眠沉默。
覃竟敘看着她，心口有點堵，還有點傷腦筋。
董眠今天來找他，目的昭然若揭。
她是想把一切告訴他，等他做選擇。
覃竟敘心有些亂，“我們先喫飯吧。”
董眠點頭。
喫完飯，董眠就主動開口：“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
“嗯。”
董眠走了。
覃竟敘開着車，不知不覺的，半途中忽然剎車，最後，不顧後面不斷抗議的喇叭聲，掏出了手機來。
董眠看到來電顯示，愣了下，接了起來，“竟敘。”
“我想，董眠，我可能喜歡上你了。”
董眠張嘴，說不出話來。
“但，我覺得我還是需要考慮一下。”
“……嗯，我知道。”
“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以後，能和黎越鎧割斷聯繫嗎？”
“我會的，我已經想好了。”
昨晚，她就已經做了這個決定了。
這個決定，其實早該實施了。
這樣，對誰都有好處。
“……好。”
＊＊＊
第三天中午，黎越鎧回了黎家。
黎家客廳裏傳來一陣陣的交談聲。
黎越鎧聽清楚後，腳步加快了一些，倪舒先看到了他，“小鎧回來了？昨晚的派對怎麼樣？好玩嗎？”
黎越鎧點頭，看向雲卿，打了個招呼。
左右一看，卻沒看到董眠。
雲卿似乎知道他在找什麼，“小眠說不想回來，還有約會，我就不打擾她了。”
“是啊，小眠現在和竟敘正是熱戀時期，一刻都分不開呢。”黎靳北笑着插話進來。
雲卿笑而不應，看黎越鎧想上樓，叫住了他，“越鎧，小眠叫我叫人把你前一段時間借她的車子開了回來，就放車庫裏了，鑰匙在這，你拿着。”
黎越鎧腳步一頓，聲音沙啞，“她要還給我？”
“是啊，雖說你們是兄妹，但親兄弟明算賬嘛，我們小眠怎麼能佔你便宜呢？”說完，她又說：“再說了，小眠現在上班有彥森送，下班有竟敘接，基本上也不用自己開車，所以，你的車小眠一次都沒開過，還是新的，你放心。”
黎越鎧接過了鑰匙，點頭。
倪舒也不計較別的了，她覺得董眠還是很識相的，比雲卿好多了。
她也跟黎越鎧說：“小鎧，我聽說你現在和葉畫相處得挺好的，我們也想多點了解她，趁着你現在有空，要不叫她到家裏來喫頓便飯？”
“是啊，小鎧，你儘快約個時間，我們也好安排一下，況且，你雲阿姨也快要回去美國了，讓她見一見葉畫也好。”
黎越鎧皺眉，淡淡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雲卿低頭抿了一口水，隱去了眼底的情緒，“我儘量吧。”
黎越鎧垂下眼瞼，這回，上樓去了。
晚上，黎越鎧就約了葉畫到黎家來。
他和葉畫到家的時候，只看到家裏四位長輩在，沒看到董眠和覃竟敘。
葉畫忍不住問：“小眠不在？”
雲卿聽到了，說：“哦，小眠他們說還有事，不來了，下次吧。”
葉畫點頭，看了眼雲卿，雲卿笑道：“看來你就是小鎧的女朋友了，你們真配。”
雲卿看起來挺友好，她也笑着道謝。
黎越鎧沒怎麼開口，喫過晚飯，雲卿就離開了。
黎越鎧送葉畫離開，回到黎家，黎老爺子他們還在，黎越鎧坐了下來，“小眠她爲什麼不願意回黎家？”
“小鎧，這事得問小眠了，我們也不清楚啊。”倪舒說。
“是嗎？”黎越鎧看了眼黎靳北，“你不是很喜歡她的嗎？爲什麼就由着她在外面不聞不問？”
黎靳北看了眼黎老爺子，黎老爺子推了推眼鏡，“小鎧，我們沒有對小眠做過任何不好的事，可能是我們黎家某些做法如不了小眠的眼，她不喜歡黎家，不喜歡我們三位長輩，也或許，她有自己想要過的生活，這都是她自己的意思，我們總不能把她綁回來關着吧？”
黎越鎧不語。
黎老爺子又說：“又或許，你可以自己出面把她叫回來，我和你爸爸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都無效。”
黎越鎧上樓了。
他給董眠打了個電話。
董眠看到他的來電，接了起來，黎越鎧問：“你在哪？我去接你。”
董眠在邱家，但她沒說，只是問：“怎麼了？你打電話來給我是有事嗎？”
董眠的聲音很輕，沒什麼情緒。
黎越鎧語氣也不由自主的溫柔了下來，“黎家不好嗎？爲什麼你情願在外面寄人籬下，也不願意回來？”
他是心疼她。
他們可以做情人，不做夫妻，但不代表他連關心她的權利都沒有了。
“這個問題，我之前說過了。”
但你沒說原因。
“可我……覺得在黎家纔是寄人籬下。”
“你……”黎越鎧想起了黎老爺子的話，“是真的不喜歡黎家？”
“嗯。”
“爲什麼？”
董眠不語。
“因爲不喜歡三位長輩？”
“嗯。”
“爲什麼不喜歡他們？是他們對你不好嗎？”
“不是，是感覺。”
“什麼感覺？”
“我也不喜歡他們，他們也不見得真的喜歡我。”
對於某些除了愛情類型的感受，董眠總是很直接的承認的。
黎越鎧明白了。
董眠頓了下，“還有事嗎？”
“我……我是你哥哥，多說兩句都不行嗎？”
董眠搖頭，“不是，是不適合。”
“不適合？就因爲以前的事？”
“也有，但……我想告別過去，我們就算對彼此不再有過去的感覺都好，我們都不該再聯繫的。”
黎越鎧攥緊了手機，冷冷的問：“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