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起來得晚了些，那天她是最後一個到沈家的。
沈慕檐關心的問：“昨晚沒睡好？”
薄涼打了個呵欠，“也還好。”
只是想到春節要回家，心裏有些煩躁而已。
老師看了下時間，沒有給太多時間他們聊天，就直接進入了課程的教學。
一般他都是先教沈慕檐，再教薄涼和裴漸策。
今天也不例外。
他在教沈慕檐的時候，薄涼和裴漸策在做預習，兩人靠在一起輕聲討論問題。
擔心會吵到老師和沈慕檐，他們還坐遠了一些。
沈慕檐和老師都沒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沈慕檐卻分心了，往那邊看了好幾眼。
老師苦笑，“慕檐，他們只是在互相學習，再說他們平常不是都那樣相處的嗎？你有什麼好在意的？”
沈慕檐有些不自在，卻沒有否認，只是說：“抱歉，繼續吧。”
“嗯。”
老師給沈慕檐講完了今天的課程，纔開始教薄涼和裴漸策。
薄涼和裴漸策話比較多，氣氛要熱烈一些，老師講課的時候也頻頻發笑，氣氛很不錯，倒是沈慕檐自己坐在另一個做題，又往那邊看了好幾眼。
薄涼和裴漸策挺投入，沒發現，老師眼力不錯，嘆了口氣。
薄涼和裴漸策不明所以，“怎麼了？”
難道他們很難教嗎？
老師搖頭，沈慕檐卻明白老師的意思，紅臉的低頭，專注學習了。
教了一會，讓裴漸策和薄涼自行吸收知識，老師在沈慕檐的身邊坐下，聲音壓得很低，“怎麼了？”
今天的沈慕檐，分心情況非常嚴重，以前的他是鮮少會出現這種狀況的。
“沒有，只是……有些……”
孤獨。
他也想和薄涼，裴漸策一起學習。
但他們學習的內容不同，只能分開學。
再者，他覺得薄涼和裴漸策相處得很好，老師似乎更喜歡給他們講課。
當然，他沒有妒忌的心思，只是有些落寞。
老師卻懂了他的心思，笑了，“天才都是孤獨的，誰叫你太聰明瞭呢。”
沈慕檐：“……”
“怎麼了？”薄涼走了過來，“誰孤獨了？”
老師：“你說呢？”
薄涼領悟過來，看向沈慕檐，“你孤獨什麼？”
沈慕檐噎住，薄涼也沒繼續問，桌面上擺着一盤水果，是簡芷顏親自送過來的，她不由分說的塞了一顆葡萄到沈慕檐的嘴裏，然後又自己塞了一顆，才說：“你不是天才嗎？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多浪費啊，倒不如好好的學習，要是不想學習就玩遊戲啊，有什麼好孤獨的？”
沈慕檐喫着她塞過來的葡萄，笑了，點頭。
薄涼覺得他喜歡喫，又塞了一顆，“老師現在講完課了，你過來跟我們一起坐唄。”
薄涼的理解是，沈慕檐看到她和裴漸策有伴，他卻只能一個人學，確實孤獨了些。
沈慕檐笑了，“嗯。”
薄涼回去了那邊坐着，沈慕檐在收拾東西，老師看着憂愁已經完全消散的沈慕檐，若有所思，在沈慕檐起身的時候，說了一句：“慕檐，你其實，比老師想象的還要喜歡涼涼。”
老師卻不多說，“過去吧。”
沈慕檐點頭，過去了那邊，在薄涼身邊坐下。
薄涼湊過來看了眼他的題目，他學的是物理，她看了半天，完全不懂，“好難。”
“這些是大學的題目了，你不懂也是正常。”老師笑着解釋。
薄涼：“……”
裴漸策其實是有些羨慕的，但話說得並不酸，只是感嘆，“天才果然不一樣，我等凡人，還真比不了。”
“是啊。”薄涼深有同感，“我覺得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裴漸策：“同。”
兩人默契的擊掌，睨了沈慕檐一眼，似乎在說，沒事長這麼聰明幹什麼。
看着他們，沈慕檐有些較真，“我其實，也沒太聰明。”
薄涼挑眉：“誇你聰明你還不高興了？”
裴漸策：“就是，慕檐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沈慕檐正要說點什麼，薄涼倒是先反應過來，他們這還在學習中呢，忙說：“好啦，我們別鬧了，做題吧。”
說着，有些好奇，忍不住湊了過來，問了些沈慕檐試卷裏那些她看不懂的符號是什麼意思，沈慕檐一一解答了，看着薄涼湊過來的小臉，心情離奇的一點點好了起來。
老師在一邊看得真切。
他明白沈慕檐的心思。
可能是太在乎了，明明只是玩笑，沈慕檐卻當了真，上了心，結果薄涼只是稍稍親近他一些，他的心情就好轉了。
裴漸策在沈家的時候，怕沈慕檐誤會，特意沒有和薄涼太過親近。
在課上完了之後，他早上就提出要離開了。
薄涼愣了下，“這麼快？是有事嗎？”
之前他都是跟她一起呆到下午才離開的。
裴漸策心裏苦笑了下，面上卻撇了撇脣，“我這是給空間你們談戀愛，你們還不願意了？再說了，你們戀愛，卿卿我我的，我一個人在，很不自在好嗎？”
說完，罷罷手就走了。
薄涼托腮，皺眉的看向沈慕檐，“我們有卿卿我我嗎？”
她今天什麼都沒做啊。
沈慕檐沉默的搖頭。
她之前都會拉他手的，昨天還主動的親他，可今天……
什麼都沒做呢。
薄涼自我檢討了下，“那下次我們還是再注意一下吧。”
沈慕檐垂眸，沒回答。
老師今天也有事，午飯沒喫也走了。
他們走之後，薄涼還是很認真的在做作業，沈慕檐坐在一邊看着她，薄涼注意到他的視線，看了眼過來後又收回視線，一邊寫作業，一邊問：“你看着我幹什麼？”
沈慕檐低頭不語。
他只是奇怪。
如果說早上的時候，有其他人在，她不親他，不牽他手，不跟他鬧，他其實可以理解的。
因爲他知道，薄涼雖然看着大大咧咧，其實骨子裏還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女孩。
可現在……
周圍沒人了啊。
“你怎麼了？”薄涼看了眼過來，“是有什麼事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