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漸策不是感性的人，卻也眼睛泛紅，“我沒事。”
他才知道，他剛纔的想法是鑽了牛角尖，就算薄涼對他的感情並非愛情，如果他們仨還是純潔的友誼，在她的心裏，他和沈慕檐的地位是一樣的。
她心裏有他這位朋友。
他們兩人平常鬧得多，很少如此感性，在其他人眼裏，感性的同時多了幾分曖昧，彷彿他們的對視，成了含情脈脈。
這麼想的人，還包括了沈慕檐。
他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拉着她離開，薄涼往裴漸策那邊揮了揮手，跟着沈慕檐離開了。
兩人十指交纏，長得又是少見的好看，非常惹眼，奈何沈慕檐沒有放開她的意思，薄涼也沒掙扎，只不過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直到薄涼發現不對勁，才頓了腳步，“我們這是去哪？”
這是出學校的方向啊。
“有話跟你說。”他語氣一如往常。
“有什麼話不能放學再說嗎？”
“不能。”
薄涼也沒跟他繼續這個問題，反而問：“你和裴漸策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鬧成這樣？”
沈慕檐不但沒解釋，反而沉着道：“以後和他保持距離。”
“爲什麼？”他不像是開玩笑，薄涼整個人都是懵的。
理由？
他抿脣，沒給她，最後淡淡的說：“聽話，以後和他保持距離。”
“聽個屁啊！”薄涼火大，甩開他的手，“你不給我理由，我做不到。他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這麼多年了，你難道對他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你……你怎麼能做到隨隨便便就把他劃分出朋友的範圍之內的？”
見他還是一副死人臉，她自己也冷靜了一些。
他們她都瞭解，不是意氣用事，也不是薄情的人。
腦子把事情過了一遍，越想越不該，因爲她想不透能有什麼事能讓他們鬧到這個份上。
現在關鍵是他們倆對這件事都諱莫如深的態度，一句都不肯提。
她能怎麼辦？
尤其是，他們自己鬧就算了，還拉上她，要她表態，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們倆今天所作所爲，她都覺得她似乎有點不認識他們了。
最後，她只是問：“那你們這是真的不打算和解？也都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沈慕檐直視她的眼眸，忽然將她攬入了懷中，抱住了她的腰，緊抱着，兩人身軀緊貼，小臉直接埋在了他難道胸膛裏，鼻息間全是他身上淡淡的，卻很好聞的清新氣息。
薄涼心口火熱，飄然悸動，霎時間似乎什麼都忘記了，他溫熱的呼吸緊貼耳邊，似乎還落下了清淺的吻，他好聽的嗓音也隨即在耳邊響起，“涼涼，你是我女朋友，你知道嗎？”
薄涼：“……”
她又麼沒失憶，當然知道了。
“現在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等你大學畢業後，我們結婚，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
他緩緩的推開了她一些，雙手依舊霸佔她的腰間，“涼涼，我們纔是最親密的人，你最在意的人應該是我。”
薄涼：“……那我們也得有朋友啊。”
更何況是一直以來的要好朋友。
她沒聽說過交了男女朋友後，就不用交朋友，沒有交際的人生。
這不正常。
況且，戀愛結婚跟交朋友之間根本沒有矛盾衝突。
思及此，她推開了他，抿脣道：“我不相信你從來沒有把裴漸策當朋友。”
沈慕檐別過頭，聲音不太自然，“有。”
薄涼鬆了口氣，笑了，她就知道，“甚至是現在，你也是拿他當朋友的，不是嗎？”
他沒反駁。
薄涼心情好了不少，輕輕的拍了他一下，“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大道理我也不講了，你們好好的聊聊？”
沈慕檐搖頭，態度異常堅決。
“爲什麼？”薄涼臉色一變，“你——”
“我這輩子都會把他當朋友。”沈慕檐打斷她的話，手忽然拉起她的，輕輕摩挲，糾纏着，做出了情人間最眷戀的姿態，他似乎笑了下，“他以後如果有難，我也會不遺餘力的幫他，但是……從現在開始，他不適合留在我們身邊當我們的朋友了。”
薄涼依舊推開他，咬牙直接問：“理由！”
他這麼說，她是高興的，但也沒太高興。
“涼涼。”他也不高興了，“就一次，好嗎？以後我都不要求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僅此一次？”
“別，你還是不要跟我說其他的了。”
再聽下去，她會氣死的，“我還是那句話，我要理由，你如果有理由說服我，我可以這麼做。”
他擡眸，黑曜石般的眼眸裏，眸光深沉，冷淡的問：“如果我要你二選一呢？”
“什麼？”薄涼都快要被他弄得跺腳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選擇繼續跟裴漸策做朋友，那我和你就再也無法做朋友了？”
他的聲音更冷了，“涼涼，我們是男女朋友，不是朋友。”
薄涼咬牙，“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如果她繼續跟裴漸策坐朋友，那他不但要跟她分手，以後還連朋友都做不成？
這都什麼跟什麼？
“你……沈慕檐，你沒毛病吧？”薄涼目光驚奇的看着他。
他放開了她，和她拉開距離，目光冷清，“涼涼，答案，我要你現在就選。”
薄涼渾身一震，呆呆的看着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她咬牙，擡頭睨着他，“我不會選。”
他喉嚨一緊，“涼涼，不急，你還有時——”
薄涼直接說：“我不會選。”
他聲音沙啞，“真的不會選？”
對他來說，這件事很簡單，如果他和她都只是把裴漸策當朋友，爲什麼她就這麼難選呢？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