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擎天說完，莫右凜就白了他一眼。
他這麼說，不就等同於跟沈慕檐說他們感情甚篤，那男的對女的愛護得不行，那女的沒選錯人嗎？
鬧夠了，莫右凜也知道認真了，“慕檐，你現在擔心也沒用，有結果我會馬上通知你的，你這晚飯還沒喫，現在也這麼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喫飯休息吧。”
“是啊是啊。”
不然他還能怎麼做？
人家好好的一對情侶是吧？他出現只會讓大家都尷尬而已。
沈慕檐哪能不知道他們想什麼？
瞥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薛擎天忙問：“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還要值班，走不開。”莫右凜遺憾的說。
薛擎天跟沈慕檐在附近找了家飯館，點了菜，就見他終於點了根菸抽了起來，忍不住了，“那……薄涼就這麼好？”
好得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念念不忘？
“不知道。”
薛擎天：“……”
這是什麼回答？
“怎麼樣纔算不好？”沈慕檐擡眸，平靜的反問他一句。
薛擎天：“這……每個人的評判標準都不一樣，很難說清楚啊。”
“是嗎？”
“你就沒什麼覺得她……不好的地方嗎？”對方也就二十出頭的女孩，還能做到完美無缺？就是做到完美無缺，可在有些人看來，完美也是缺點。
話題明明是他自己挑起的，但到了這裏，他忽然又不想說了，“喫飯吧。”
薛擎天：“……好。”
他還能說什麼？
飯後，已經接近凌晨。
沈慕檐站在飯店門口，盯着醫院的方向，薛擎天都已經困了，勸他，“先回去休息吧。”
沈慕檐低頭，“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語氣再溫和也是逐客令的意思，薛擎天怎麼會聽不懂？
薛擎天就是再不放心也還是先離開了，離開之前，給莫右凜打了個電話，讓他值班的時候，有空就留意一下沈慕檐，他覺得沈慕檐好像還不會這麼快離開的。
薛擎天晚上值班，半夜查房的時候，到了薄涼的病房，她還沒醒，他幫她查看了下情況後，想起薛擎天的電話，到了樓下一趟。
樓下還停着挺多車子，莫右凜下左右的掃了一眼，沈慕檐的車子雖然低調，但他熟悉啊，很快就發現，他的車子還真的還在。
他頭疼的走了過去，敲了敲玻璃窗，車窗隨即下降，在黑夜中沈慕檐那張越發俊美的臉龐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隨之而來的，是一車子的煙味，莫右凜蹙眉，心裏都替他悶車裏吸菸感到難受。
莫右凜不知該說什麼了，只得說：“我剛去查房了，她還是那樣，情況沒變壞。”
沈慕檐“嗯”了一聲。
莫右凜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剛纔她病房裏沒人，也不知道她男朋友去哪了，你……要不上去看看？”
“沒人照顧她？”沈慕檐沉了俊臉。
莫右凜：“……嗯。”
病房裏安靜如斯，旁邊的機器發出滴滴的聲音。
房間裏沒開燈，一片漆黑。
莫右凜打了個呵欠，開了燈，沈慕檐看到了躺在病牀上，用繃帶包裹着頭部，睡得靜然安詳的薄涼。
八年未見，她的外貌變化不算大，沈慕檐這樣看她安靜的睡着的模樣，有一種他們從來未曾分開過的錯覺。
牀邊有一張椅子，沈慕檐沒坐，而是在牀沿坐了下來，大手輕輕的覆上薄涼被紗布裹着，露出的半張臉龐。
莫右凜摸了摸鼻子，想着那病牀上躺着的人是別人的女朋友，他那哥們還一臉情深的樣子他就特別受不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莫右凜覺得自己腿都站的酸了，沈慕檐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忍不住上前哄：“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吧，不然，要是碰上裴先生，就……就……”
尷尬了。
沈慕檐終於放開了手，熄燈，關上門，離開了。
送走了這尊大佛，莫右凜揉了揉眼睛，總算可以回去辦公室睡覺了。
＊＊＊
裴漸策當天深夜離開，他拿了薄涼家的鑰匙，叫醒了家裏還在睡的一位比較細心的女傭人，到了薄涼住的地方，給薄涼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後，趕回去了醫院裏。
到了醫院，已是白晝。
剛下車，腳步微微一頓。
傭人看他神色有些不對，“少爺？怎麼了？”
裴漸策搖頭，“沒什麼。”
他就是感覺好像有人在看他。
現在還很早，行人寥寥無幾，他又看不出什麼，只當是自己一夜未睡的錯覺罷了。
這個時候，莫右凜正交班，他先注意到沈慕檐的車子竟然還在，本想朝着他那邊走過去，直到聽到了裴漸策的聲音，才發現了裴漸策的存在。
難免有些尷尬，他訕笑，“裴先生挺早。”
“嗯，”裴漸策忙問：“涼涼沒什麼異常吧？”
“還是那樣，裴先生請放心。”想起自己好友在這裏呆了一夜，他很不滿，“你女朋友情況很不穩定，需要人寸步不離的守着，裴先生一離開就是一個晚上，不怕你女朋友出什麼意外嗎？”
裴漸策只覺得他是關心薄涼，沒往深裏想。
笑道：“莫醫生請放心，我離開的是有有拜託幾班護士幫我照看一下的，不然我哪放心離開？”
莫右凜呵呵一笑，不置與否。
裴漸策看他一身便衣，“莫醫生交班了？”
“嗯。”他是一個不太愛隱藏情緒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看不慣的人面前，更是懶得這麼做，所以這一聲回答，裴漸策多多少少都聽出了他對自己的不喜。
裴漸策不明所以，越發客氣了，“那我不打擾莫醫生了，莫醫生慢走。”
莫右凜點頭，卻是目送裴漸策進入大樓裏，他才舒了一口氣，敲沈慕檐的車門，車窗不但沒下降，車子反而開了出去，瞬間消失在了車流裏。
“什麼臭脾氣？”莫右凜罵了一聲，也不管他，自己回家補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