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先前給薄涼介紹首飾的銷售人員有些遲疑。
他們通常是對客人以禮相待，就算對方只是看看，不買，他們也會親切的送上茶水。
趕人出去這種事，是肯定做不到的，所以，大部分銷售人員都覺得馮清琯這個要求蠻橫且無理。
“怎麼？買不起還賴着不走了？”費一貞輕蔑的掃了一眼薄涼身上的衣物。
薄涼的穿着絕對正常，但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費一貞來說，就很廉價了，“買不起還賴着不走，該不會是想偷吧？”
越說越過分，薄涼臉色驟冷，“你說誰偷？”
“這家首飾，門外明晃晃的寫着牌子名的，不是什麼都買得起的，識相的人在見到這個牌子名的時候，自覺的走遠一些，但你們呢？明知道買不起還湊上來，我難道懷疑一下還不行了？”
“你——”
“怎麼？惱羞成怒了？”費一貞得意一笑，看向那個銷售組長，“經理，我沒說錯吧？平常到你們店裏來的客人，哪個不是非富即貴的？像他們這種仗着皮囊長得好，胡亂進來的，估計沒有吧？”
“是。”
這一點費一貞確實沒說錯。
平常時，到他們店裏來的，都是有錢人，畢竟是隨便一件價格低的都要好幾萬，確實不是什麼人都買得起的。
本來還覺得費一貞母女太過分的銷售人員，聞言都多看了薄涼他們一眼，心裏對薄涼和沈慕檐已經改變了看法，覺得沈慕檐和薄涼就是仗着自己長得好看，特意讓他們放鬆警惕的。
“兩位這邊請。”
這時，那位銷售組長冷淡的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目光看向了門口那邊。
也就是趕人的意思了。
薄涼看了眼沈慕檐，心裏越發的對不住他，沈慕檐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甚在意的勾脣，握住她的手，“沒事。”
也是，他們又不是真的買不起。
薄涼想通了，也不生氣了，脣邊噙着笑，雙臂抱胸，“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都還沒買，你們怎麼就知道我買不起？”
薄涼和沈慕檐的互動，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很多人就算以爲沈慕檐和薄涼可能是來偷東西的，卻還是忍不住的被酥到了。
費一貞亦然，她妒忌不已。
她臉色越發難看，呵了一聲，“是嗎？那那兩條手鍊我不要了，你們不是買得起嗎？你們買吧。”
薄涼挑眉，“我們也說過不要了，爲什麼還要買？”
薄涼這麼說，其他人臉色都不太好，對薄涼和沈慕檐可以說是防備了。
是，沈慕檐是帥的人神共憤沒錯，但這裏的東西這麼貴，他們要是偷走了某一樣貴重的東西，他們所有人都擔不起，自然就緊張了。
費一貞也斷定了他們是買不起，“買不起就買不起，說得真好聽。”
“兩位請出去，否則，我們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銷售組長臉色兇悍了幾分，已經沒有了剛纔的“禮”。
薄涼可算開眼界了，“如果我們真的偷了東西，你們這麼堆我們，我無話可說，可你們怎麼就知道我們是來偷東西的？所謂來者是客，你們就是這般待客的？你們老闆知道嗎？
“你——”
那銷售組長臉色微變。
“算了算了，”馮清琯知道，如果追根到底，不過是她們理虧，如果薄涼真的氣不過，真這麼做了，對她們來說，可並不是件好事。
“也是，難得能看到這麼多名貴的飾品，就算不能擁有，多看看也不是壞事，捨不得離開也是正常，既然你們愛留這裏，那就留吧。”馮清琯姿態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表情。
況且，薄涼他們看得着，得不到，就讓他們看着，羨慕着好了。
費一貞也是這個意思，揮了揮手，“算了，就讓他們在這裏吧，省得那些那些不知情的鍵盤俠又說我們以錢壓人了。”
既然她們肯鬆口，對銷售人員來說，自然最好不過了。
銷售組長忙迎了上來，客氣有禮的說：“謝謝兩位理解，也很抱歉我們店裏出了這樣的糟心事，讓兩位心情受損了。如果兩位不嫌棄，兩位今天在我們店裏看中的飾品，都給你們9．5折，當是賠禮道歉了。”
“那就謝謝經理了。”費一貞開心的笑着，得意的斜了一眼薄涼和沈慕檐。
薄涼挑眉。
看來她的三觀還有待刷新。
這麼想着，看向沈慕檐，發現他正在低頭看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正想問他的意思，那銷售組長又看了過來，態度這次可以稱得上惡劣了，“你們兩個不是要看嗎？要看趕緊看，看完就離開。”
然後又對另外兩名銷售人員說：“你們看着他們。”
這是把他們當小偷處理了。
薄涼臉色一冷，正要說話，沈慕檐脣邊噙着溫和的笑，伸手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沒事，我們繼續到處看看。”
“可是……”
“來。”
沈慕檐輕輕的握着薄涼的手，拉着她到遠離費一貞他們那邊去看。
他真的不像是生氣的樣子，薄涼就配合他，小聲的說：“對不起。”
她想，沈慕檐長這麼大，怕是從來沒受過今天這樣的屈辱。
“沒事，”沈慕檐依舊握着她的手，目光卻繼續看着店鋪裏的飾品，“而且，我覺得挺好玩的。”
薄涼瞪眼，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事吧？”
難道被氣壞腦子了？
沈慕檐把她的手拉下，“真的沒事。”
薄涼腦子頓時靈光一閃，湊到沈慕檐的耳邊來，“你想到主意了？”
“嗯。”
薄涼興奮得兩眼發光。
此時，銷售組長和費一貞看了過來，見狀都警惕的看着他們，以爲他們在商量偷東西的策略，包括那緊跟着薄涼和沈慕檐的兩人，神色都緊張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