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愣了下，“好像……十歲了，怎麼忽然問起他了？”
“沒有，就問問。”男人笑了下，“他好像很怕我？怎麼我一來，他就縮回去房間裏？”
“我以爲你不喜歡他……”
“怎麼會？我很喜歡小孩的，叫他出來吧。”
男孩的母親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但還是把小男孩叫了出來。
那男人盯着小男孩看，說：“怎麼留這麼長的頭髮？撥開頭髮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
小男孩沒動，女人卻急了，瞪了他一眼，“你傻站着幹什麼？”
小男孩這才伸手，撥了撥額頭的頭髮，露出了一張有些髒，卻白嫩，精緻漂亮的小臉。
男孩的母親是個美人，那男人雖然想過男孩長相不會差，但沒想到他竟然長得這般好看。
男人眼睛一亮，笑了笑：“長得不錯啊。”
女人還想說話，男人心情很好的要跟女人出去喫飯了。
緊接着，兩人又如膠似漆的在一起了一段時間，男孩母親臉上盡是甜蜜蜜的笑容。
而這一段時間，小男孩過得也不錯，因爲這段時間裏，那男人在和他母親出去之後，每天都會給他帶好喫的回來，還給他買了新衣服，鞋子，襪子等用品。
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有一天，他母親一個人帶回來了另一個陌生陌生，頭髮有些發白的男人。
“瑾城，家裏來客人了，趕緊出來給客人倒水。”
小男孩聽到母親的話，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現在穿得比之前好了，身上是嶄新的衣服，頭髮也簡短了，露出了他精緻漂亮的小臉。
那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眼睛肆意的盯着他，“你叫瑾城？長得可真好看啊，快過來叔叔這裏，讓叔叔好好看看。”
小男孩沒動，女人急了，她也有些怕這個男人，趕緊說：“你聾了？沒聽到人家叫你過來嗎？”
那男人不滿的瞥了她一眼，“你這麼大聲幹什麼？別把他嚇着了。”
男孩的母親訕笑，語氣溫柔了很多，“瑾城，快過來。”
小男孩這才走了過來，剛走近，那男人就握住他的手摸了一把，卻有些不滿意：“手怎麼一點都不嫩，上面還有繭，怎麼回事？”
男孩很小，很多事情不懂，但他卻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他一摸他的手，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抽回了手，跑回去了房間裏。
男孩的母親很不滿，正要說話，那男人就說：“我很忙，你讓他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哎，好。”女人期期艾艾的去找兒子了，跟他說：“這個金先生是來收養你的，你現在就收拾一下東西，跟他到他家去。”
“你呢？”男孩沒讀過書，不明白收養是什麼意思。
每一次搬家，都是他和他母親一起的，但這一次，她似乎沒有跟他一起走的意思。
“我當然也要過自己的生活了。”女人冷冷的說：“你難道還想我養你一輩子？”
前幾年，鄰居的一個男孩被他父母買去了山村，給其他人當兒子，他才知道，原來人也可以用來賣錢的。
他聽說了，人被賣出去之後，就不能再回來了。
“跟着他有什麼不好？”他母親臉上有些不好看：“他很有錢，住的地方比這裏不知大多少倍，你想喫什麼都可以，他還可以送你讀書！你不是想讀書嗎？只要你跟他回家，你就可以讀書了，他死了你還可以繼承他的遺產，這麼好的事，你上哪裏找？”
“是嗎？”小男孩有些心動，遲疑了一下，還是說：“我不想跟他走，我喫得不算多——”
他母親有時候餓着他，他也不會說什麼，很多時候也不會煩她，就是怕有一天，她也會把他賣掉。
可現在——
他們聊了一會，那個男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走了過來，他母親怕那男人反悔，咬牙道：“錢我已經收了，你不肯也得肯，傅瑾城，我養你十年了，我自認對得起你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好了，別這麼跟小孩說話。”那男人倒是很溫柔，慈眉善目的樣子，溫柔的跟小男孩說：“瑾城是吧？其實你媽媽也是爲了你好，你媽媽以後會很忙，照顧不了你，你搬過去跟我住，如果你覺得不高興了，不舒服了，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怎麼樣？”
小男孩將信將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叔叔騙你幹什麼？”說着，還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
男孩擡頭，問他母親：“我隨時都可以回來？”
女人僵硬的笑了笑，“對。”
小男孩畢竟還小，不太懂人心的複雜，被大人哄了幾句，聽說那男人還是一個大學教授，是教書的，他以後真的可以讀書之後，就有些心動了，跟着那男人走了。
他母親目送他下樓，之前相好竟然在樓下等着，看到男孩和那個頭髮微白的男人，趕緊上前點頭哈腰的討好那男人，沒一會，男孩就上車了，上車前，他回頭看了眼他母親，她正和那男人摟在一起，不知在說什麼，沒有看他。
直到車子開遠了，女人身邊的男人就說：“你那兒子，當真是越看越好看，幸好這些年你沒好好的對他，否則，他可不能安穩的活到現在。”
不管怎麼樣，都是自己的兒子，聽到男人的話，女人臉色有些難看。
那男人見着，嗤笑：“怎麼？不捨得了？”
女人咬牙：“沒有。”
“沒有就好，反正，你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
到飯店去喫着香噴噴的飯菜，到了那男人的家的時候，男孩真的覺得，他母親沒騙他，他真的想喫什麼都可以，住的地方，也很大，而且，他家還有很多書，一個書架都擺滿了。
男孩沒讀過書，還不識字，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書，很高興，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