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衆人的目光都看向陸謙。
“他們在說我？”陸謙有些不敢置信。
他的長相說不上帥，勉強算個面白清秀，倒不至於讓異族人都覺得自己帥吧？
不對！
貫胸人的觀念與人類相反。
他們認爲美好的東西，在正常人眼裏看上去很醜惡。
也就是說這個人說自己丑？
不知不覺，周圍衆人圍了上來。
大胖子的身邊有個更大的胖子，蒼白的臉長着絡腮鬍，胸口大洞最大。
“恭喜！你被村長的女兒看上了。”
“真是讓人羨慕，要是選我就好了。”
圍觀的衆人議論紛紛。
“小子，被我女兒看上是你的福氣。”大鬍子嗡聲說，一股腥臭口氣撲面而來，“來人，上酒菜。把我珍藏的鹵人肝拿過來。”
幾名貫胸人擡着散發腥臭之氣的酒菜上來。
他們擡的姿勢很奇怪，不是用肩膀擡，而是讓竹竿穿過胸口的大洞來扛着。
一罈罈裝着腐肉、人肝、蛆蟲的白玉罐子呈上。
光是聞到味，陸謙都快吐出來了，周圍的人還一副垂涎的模樣。
果然，人種不同，品味也有很大區別。
“大人，在下醜陋粗鄙，實在沒有資格當大人女婿。”陸謙連忙拒絕。
他還沒打聽清楚這個地方的情況。
“哇！我不管，我就要他做我的夫君。”
女貫胸人大哭起來，肥肉亂顫，三百斤的身子在地上胡亂打滾，“我就是喜歡他，我要讓他的屍骨永遠陪伴我！”
大鬍子一看女兒哭了，立馬着急道：“別哭別哭，我是這裏的村長，誰能忤逆我的意思？爹爹現在就把他燒了。來人！”
嘩啦啦！
一羣身披鐵甲的貫胸人將衆人團團包圍，高舉着火把。
赤紅的火焰照亮的周圍事物。
整個小鎮的人都圍了過來，一言不發，眼神陰冷，地下的影子拉得老長。
高舉火把的士兵穿過人羣，奔向陸謙。
“這人豔福不淺啊！”
“村長正是有錢，好多山珍海味。”
原來這個世界的人結婚是把男的燒死做成骨灰？
陸謙有些不能理解。
“夫君，你就別反抗了。乖乖從了我們吧。”女貫胸人含情脈脈道。
聽到女人這句話，周圍的人紛紛罵陸謙不知好歹。
雖然看不到這女人的眼神，陸謙已能感覺到了。
眼看自己即將被燒死，陸謙表情平靜下來，眼神深邃，好像不再反抗。
“果然，我還是不太適合僞裝。”
忽然，陸謙笑了出來。
嗡！
劍氣冷冽，殺機森然！
三尺青光爆射！
呲！
切開空氣的劇烈爆鳴聲響起，虛空浮現一環陰火長練，熾熱的火焰驅散四方寒氣。
砰砰砰！
周圍一圈士兵直接被腰斬，分爲兩半。
由於切開速度太快，倒地的時候他們還在哀嚎，腸子留了一地。
“媽呀！殺人啦！！”
“快跑！”
人羣像是沸騰的油水，直接炸了開來。
瘋狂亂竄，互相踩踏。
“啊！爲什麼……”女貫胸人尖叫起來，話還沒說完，直接被陸謙切成兩半。
整個小鎮一片混亂。
慌亂人羣帶來的精神影響越發濃烈，腦海出現無數幻象雜念。
爲了抵抗精神污染，口中不斷念誦者奇異音節。
陸謙緊閉雙目，七殺陰符劍化爲一道道青色長練，猶如靈動游魚，收割一條條生命。
“波悲諦多波，梵波悲，波悲梵，摩梵波，波梵摩……”
血色世界迴盪詭異音節。
黑衣道人表情古井無波，身邊紙人神將、青鱗毒蛇環繞，頭頂懸浮殺機飛劍。
陰火熾盛，殺機刺骨。
閒庭信步，收割生靈。
人人踩踏，青芒陰火掠過，落下一地鮮血殘骸。
陰火將屍體燒焦，青煙繚繞，空氣中瀰漫一股怪味。
小村說大不大，從街頭到街尾一共兩百米。
沿路過去，不管是街邊，還是藏在屋裏的，通通被一劍梟首。
貫胸人詭異，一不小心可能養神境的人都會中招。
但自身實力並不強，沒有法術能力，體質比普通人強兩三倍，對於陸謙來說還不夠看。
所以，明白這一點後陸謙懶得掩飾，直接大開殺戒。
很快，一路殺到高塔附近。
大鬍子在前方，忽然一個踉蹌跌倒。
陰影完全將他覆蓋，擡頭一看，是一個閉着眼睛的黑衣人。
“爲什麼，我們對你那麼好，爲什麼殺我們？”大鬍子悲憤道。
數十個貫胸人躲在他的身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紛紛用畏懼的眼神盯着陸謙，他們不明白，爲何眼前這個人大開殺戒。
他們拿出最好的酒菜，最熱烈的態度。
爲何天底下有如此惡毒之人？
“爲什麼？”陸謙微微一笑，瞳孔倒映出陰火。
嗖！
七殺陰符劍高高升天！
“因爲你們是魔，你們所愛是我們所憎，你們的善良是我們的殘忍，你們的活着是我們的死亡，你們的大善是我們的大惡。”
“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斬荊棘，以有尺寸之地。”
“人與妖魔無關善惡，因爲生存，所以我們天生勢不兩立。”
三道陰火長練自天邊而來，蜿蜒靈動如龍，絢麗無比。
許多人的生命凍結在這一刻。
殺完這些貫胸人，陸謙表情無喜無悲，堅如磐石，伴隨着肅穆咒語，繼續向後殺去。
他說這句話，並非標榜自己有多麼正義，行爲有多麼正確。
妖魔殺人，人殺妖魔；乃是天道運行一部分。
他讀過很多先賢志怪文章。
故事中的道士總是無情殺害妖怪，明明沒招惹他們，非要步步緊逼，將妖怪破家滅族。
古人云：殺生爲護生，斬業非斬人。
今日才明白這句話含義。
殺光最後一個貫胸人。
陸謙霍然轉頭，街道上空蕩蕩一片。
哪有什麼屍骨遺骸、內臟鮮血。
彷彿一切煙消雲散，恍然如夢。
陸謙表情並無驚訝，好像對此瞭然於胸。
這些貫胸人並非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種似真似幻的鬼物。
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就是曾記在道士筆記角落的一朵詭異絢麗的花（前面有提示，可以翻翻看。）
陸謙霍然擡頭，高塔之上，長着一朵血紅妖異的花——黃泉通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