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女當謀 >第五章 姜家
    “姑娘,人回來了。”

    姜之湄正準備沐浴,聽到後就讓人在外室候着,也不慌着洗了,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把其他人都打發了出去,獨留下來柳葉兒問道:“辦好了?”

    柳葉兒回:“一切都按照姑娘的吩咐辦好了。”說着遞給她一封信。

    姜之湄伸手接過,放在一旁。

    柳葉兒又把下午在梁記買的糕點蜜餞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姑娘要的點心和桃花粉。”

    姜之湄接過桃花粉,糕點卻只拿了一半兒,剩下一半又遞回去笑盈盈道:“這些給你了,辛苦了,退下吧。”

    柳葉兒忙接過頷首謝恩道:“謝姑娘賞賜,奴婢不辛苦,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然後高高興興地退出去了。

    梁記的點心,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一般是喫不到的,柳葉兒得了賞賜,開開心心地回去,劉嫂子見她這般回來,不禁問道到底是做了什麼去了。

    “就是給大姑娘跑腿去了,大姑娘賞的。”柳葉兒說。

    劉嫂子一般在後廚待着,極少見到姜之湄,更不要說相處了,只聽人說,這些子被打發到莊子上來的世家貴女大多不好相與,便再三囑咐了柳葉兒要小心些伺候着,莫要衝撞了貴人,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娘,我知道啦,姑娘人好,我當然會好好伺候的。”柳葉兒嘟囔道,“而且姑娘不像是那種隨意打罵下人的主子。”

    劉嫂子擰了她一耳朵,小聲恨恨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子貴人的手段,說出來嚇死你個臭丫頭。”

    “啊!”柳葉兒摸着被揪紅的耳朵說道:“我知道啦娘,來來來,嚐嚐這梅花糕。”

    其實她也是知道娘說的那些子處置人的手段的,許多大戶人家對待犯錯了的下人甚至是看的不順眼的下人,隨意打殺發賣,奴才命賤,對於那些世家大族來說不值一提。

    只是,她就是覺得姑娘大約不是那樣的人,想起遞給她糕點時那粲然一笑,柳葉兒更加堅定的覺得姑娘是個好主子。

    另一邊,浴室內。

    姜之湄看過信上的內容後,便打開燈罩,燒了。

    紙上的信息夾雜着她記憶中書上的描述,在她腦海中鋪展開來。

    姜家,大秦的新貴人家。雖比不得那些王謝大家的簪纓世族,卻也是在上京中站得住腳的。

    姜家世代戎馬,其實也主要是從她太爺爺那一輩開始,那時正是天下大亂,她太爺爺是跟着秦明皇一同征戰的一個小兵,在戰亂中冒死爲秦明皇擋了一劍,也算是救了皇帝一命,後來重傷不治身亡,把兒子引薦給了秦明皇,也就是姜之湄的爺爺。

    秦明皇也是重義之人,回上京後便尋了她爺爺給開了恩要收入禁軍還給了一官半職,姜老太爺也是子承父志,爭氣的很,在後面跟隨將軍出戰屢立戰功,被封爲武安郎中將。

    後戰亂逐漸平定,秦明皇駕崩,秦隋帝繼位,改年號爲泰康,姜老太爺戍守邊關,侍奉兩代君王,到了晚年纔回到上京,而後不久也因爲舊傷復發駕鶴西去了。秦隋帝緬懷姜老太爺一生爲了大秦戎馬征戰,於是厚待姜家,大有扶持之意,所以到了姜宏也就是姜之湄父親這一輩,姜家才真正在上京立了起來。

    姜家現在有兩房,都是姜老太爺的嫡妻林氏所出。大房姜宏也就是姜之湄的父親,子承父志,手握兵權,被封爲驃騎大將軍,秦隋帝剛繼位那幾年常年在外戍邊,近些年四方安定纔在上京待的久些。二房姜成,走的是文官的路子。還有一女名喚姜琇,嫁給了林老太太的江南孃家表哥哥的兒子去了。

    自姜老太爺西去後,姜老太太便疏於操持家務,時常喫齋唸佛,說是要爲姜家後代祈福。但家中依舊是老太太主管,大房二房各搭了一把手管着一部分,但是公中財務並着好些主要的事物還是由大房操持着,姜家兩房也未曾分家,在外看來兄弟二人相互扶持,感情極好,也是上京的一段佳話。

    然後是她,姜之湄,驃騎將軍的嫡長女,在家中也是頗受寵愛的,因作爲長房中唯一的女子,生的粉雕玉琢,性子也是活潑討喜,自然惹人憐愛。姜之湄原本有兩個哥哥,只是二哥小時候得了病,沒熬過,就夭折了。

    姜之湄是個典型的將門閨秀,小時候活潑好動,長大後性格溫婉大方,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還會些拳腳功夫。

    泡在浴桶裏的姜之湄有些慶幸原身的性格和自己還是有些差不多的,然而說到琴棋書畫,她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果然還是避免不了啊。

    書中也是寫道這姜大小姐生了個主角命,容貌,性格,才藝樣樣都好,只可惜跟正牌女主對上了,喜歡上同一個人,變得心狠惡毒,最後不得好死。

    如果按照她記憶中的故事情節。過不了幾個月父親打了勝仗回京,便要進宮赴宴領賞。姜家作爲先皇扶持的新貴,成了這大秦屈指可數的香餑餑,而她作爲驃騎將軍的嫡長女,自然是少不了打她主意的人。

    而後她喜歡上太子,嫁與他爲妻,與書中重生的女主碰上,卻是抵不過主角光環,下場淒涼,家人好像也是無人倖免,最後滿門抄斬,死的死,散的散。

    姜之湄覺得既然自己穿過來了,那這種事情就不太可能發生,那爲了男人爭風喫醋還不惜殺人放火的事兒,她這個21世紀女青年可做不出來,而且還是個太子,將來後院有一大片女人的男人,這她就更瞧不上了,一夫一妻的觀念根深蒂固,這種跟一堆女人一起盼着一個男人的寵愛與憐惜的愛情,她是碰都不願意碰的。

    於是她也想開了也樂得開心,開始幻想着自己的美好未來,說白了就是如何抱好自家這棵大樹,好好地過日子。

    想着還伸手捧起浴桶裏飄着的花瓣,湊過去輕輕一吹後手又打開讓水淋回盆裏。

    自己玩了一會後便感無趣,叫了人進來收拾伺候洗漱了。

    “讓緋竹和雲雪進來吧,蕙蘭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她輕聲道。

    幾個丫鬟收拾好東西,然後纔行禮退了出去,緋竹雲雪這才走到內室去。

    姜之湄正斜倚在牀頭,蕙蘭跪坐在一旁的墊子上給她擦頭髮。

    緋竹和雲雪上前行了一禮:“姑娘。”

    姜之湄擡頭,對她們招了招手示意讓過來些:“下午可有聽到什麼趣事兒?緋竹你說與我聽聽吧”

    緋竹先是交代了行程,說下午是到了哪個酒樓去了,那邊有個說書的,講了個書生和狐妖的故事。後才說道福喜和人插科打諢聊天中打探到的一些事兒。說一件事,便擡頭覷她一眼,見姜之湄臉上並無什麼不耐煩的神色,時不時還點點頭,便接着撿着下一件事兒講了,說到最後還帶着幾分自己的看法。

    蕙蘭聽着說緋竹他們下午竟然是去了酒樓聽消息,擦頭髮的手不由得一頓。

    再聽到裏面有些是關於偷人私奔的話題,便更是奇怪,幾次示意緋竹換個話題,免得自家姑娘還小,髒了耳朵。

    緋竹也不是沒看到那些示意,只是姑娘出門前就交代了要事無鉅細,無關類型,就算是殺人放火的小道消息她也要知道,就算自己不說,還有福喜和雲雪那邊,便只能硬着頭皮講下去。

    雲雪下午雖然跟着去了,但前半段光顧着聽書了,後面聽到些感興趣的,才湊在一起打聽,回來後也是聽着緋竹講,時不時補充兩句自己的聽到的和看法。

    “奴婢覺得,這些傳言也不可全信。世家的消息哪裏由得那些人嘴裏亂講,不過是從不知道的哪裏聽了一嘴。便你傳我啊,我傳你的。成了那些人嘴裏茶餘飯後的‘真消息’罷了。真假不可言說。當個趣兒聊聊倒是可以的。”蕙蘭在一旁說道。

    緋竹和雲雪也贊同道,知曉他們是怕自己年紀小,聽了不該聽的學壞了。

    便擡眸微微一笑道:“真真假假,又有何妨呢?不過是世人嘴裏的一句混話罷了。這些事兒並非空穴來風,多多少少沾了那麼個邊,這纔有可能傳到世人們的耳朵裏。在那酒樓裏打探到的消息是最爲豐富的,也是最能洞察這上京城的風向的。”說着頓了頓,見面前幾人面露疑惑,就笑着搖搖頭,“不過是呆在這莊子上無聊,打發打發時間,免得回了書院,別人說些什麼,我怕是插不上話的了。”

    蕙蘭緋竹只道伺候這麼久,頭一次見着姑娘這麼說話,關心這些,彷彿太太似得,一下子成熟不少。又聽見她說只不過是怕回去了書院少了談資,才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是了,不過是些茶餘飯後的談資,都是人隨口無心那麼一說罷了,姑娘聽着高興就是。”

    她又笑着搖了搖頭,心想,這些消息不過是有人想讓你知道罷了,哪裏會是無心之舉?謠言就像家養的狗,想讓你見着了,便放出來溜溜,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又從哪裏能聽得來呢?

    只是這話她沒有說出口,還是要等到再大些啊。

    緋竹見她又打了個哈欠,面上精神有些萎靡,便問了是否要安置了。

    姜之湄點點頭,幾人伺候着她睡下,便留了一盞燈,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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